只剩下思念,思念从前视为地狱切——苦难、欢乐、酸楚、沉闷、狂喜、绝望、安逸、悲伤、愤怒。恐惧不是死亡本身,是以后要永远隔着条冥河与希望对视——那东西只属于活着人。
飞升过南天门之上最高树顶,那棵成碉堡也成妖怪巨树,现在再也不因它而恐惧,因为再也不用去征服它它将永成未竟之志。
忽然明白团长为什要过
悲悯地看着,让在将死之时仍像条着盐水蛭,他终于画完他图,收拾进他口袋,但他那种看死人目光让宁可他回去画图。
:“不要啊。不要不要。”
但是他向俯下身子:“孟烦,你就这去。”
哭泣着,觉得尽最大力气,但不知道在枪炮轰鸣中声音是否还能让这世上任何个活人听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说,不要说那句话。”
但他就是说,瞪着他,也许他真很伤心,但世界上肯定没有个人想用自己死来博取别人哪怕是真正伤心。
死啦死啦:“活人在泥里,死人在天上。尘归尘,土归土。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哆夜·哆地夜他·阿弥唎都婆毗·阿弥唎哆·悉耽婆毗·阿弥利哆毗迦兰谛·阿弥唎哆·毗迦兰哆·伽弥腻·伽伽那抧多迦隶莎婆诃。”(注释:往生咒佛教净土宗信徒经常持诵种经咒。亦用于超度亡人。)
发现是在俯视着他,然后发现飘离自己身体,恋恋不舍地看着那家伙俯在身上,念着做鬼也不知道啥意思经文。从们阵地上枪火多半是那挺马克沁向射来,没有惊骇,片空虚地看着它穿过身体,追随着它弹着点,弹着点在已经能俯视,而做活人时已仰望两天两夜阵地上,阵地上那个窝在九二重机枪旁边,用枝三八步枪乱射家伙,多半就是要命神崎。
看见康丫,康丫切如昔,坐在日军阵地前沿,看着,看着子弹从他身上穿过。
仍在升腾,几乎已经升过山腰,于是看见要麻,看见南天门之役战死在身边袍泽,很多人叫不出他们名字,但是清晰地看见他们,这辈子不,上辈子看任何人与事都从没有过这样清晰,看见他们仍在南天门之上,做着生前那些琐碎,行走于日军阵地之上,南天门、祭旗坡和横澜山炮火在他们身上和身边做毫无意义穿梭。
从不相信灵魂,直到灵魂被看到击碎。看见战死弟兄仍在南天门之上,伶仃于杀死他们活人之间,生平未竟之事将永成未竟,他们悲哀地看着和他们没有两样灵魂。再无生命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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