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大门,但是感觉是潮水涌来,自己无法表达话语已经被大群人说过。到学校文学社去,他们说,你这个感觉嘛还是看得太少,多看点。这看三年,有天忽然自己也想写小说,然后拿到文学社去给他们看,其中有个人说,你这个小说嘛,像是被潮水浸湿以后从自己衣服上拧下来水。这是嘲笑。这个人也写小说,于是说,你小说就像是个怀抱土特产欢快地奔向读者老乡,怀中玩意儿路洒落。
端木云说到这里笑起来。沉铃说,好嘛,这种相互奚落在作家中间可是不共戴天之仇。端木云说,是,特别低级,们不再搭理对方,尤其是,他认为是个菜农儿子,没资格形容他是老乡,后来他私下里说最多是个三流作家料子。沉铃说,你还很年轻,是几流作家并不能立刻看出来。端木云说,不,你可以不写,就永远看不出来,但只要你写,就要承受这个预判。沉铃说,真奇怪,你认识都是些什人,才二十出头就在揣摩彼此是第几流作家。
非流作家就是文学废品,有种说法,从叙事角度,所有二流三流作家只是流作家模仿者,影子,扈从。沉铃冷笑说,不见得,专灭二三流作家并不光彩,最喜欢纳博科夫,他灭流作家,说到底,文学充满偏见,也充满未知。
两个人谈论文学,或者说是谈论作家,谈论写作或者说是如何成为作家。沉铃忽然伤感地说,觉得你可能不会写下去。端木云问为什。沉铃说,才当两年编辑,但能看出来,李东白和小川都会继续写,而你和玄雨也许会在很年轻时候就停在某个地方。为什呢?因为你们小说里有种阻碍你们写作东西,这可能是各人体质不同,有些内心干涸作家仍然在写,是由于欲望在驱使,而你们,没有这种推动力,你们并未想过成为作家。
端木云说,不,渴望成为作家。
沉铃说,用小说来表达,是回事,熟练地表达小说,是另回事。你不相信天才神秘性,你就得像结构主义者那样,相信熟练工是可以成为大师,熟练工也能成为文学圣徒,如果你两个都不相信,你将事无成。
端木云在宾馆里睡大半个白天,错过当天去朝天门参观会。到下午时,他坐在大堂里发呆,看到作家们下大巴,进电梯。毫无疑问,他们都太像作家,从他们眼神里可以看出来,和文学青年有巨大差别。他想,这种差别也许只有文学青年能感受到,文学青年,焦虑,固执,期待,自知无法永生因此闪烁着疑惑和嘲讽。作家是文学青年尸体,文学青年是作家们影子。
他想起自己写过个小说:国王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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