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是发财,两点水却孤寒,所以他名片上名字也变成朱进治。周劭说,那潘帅岂不是命里自带发财?朱进治说,潘帅,也许发财,也许已经挂吧。
周劭走进办公室,转圈又出来,问说:你们办公室面积挺大,为什不让潘帅在这里办公,还像以前样住仓库?朱进治说:销售部有些事情不能让潘帅知道。黑壮销售员踢朱脚。周劭乐,说,朱进治你比较诚实。朱进治说,不诚实,只是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瞒着你。这时,销售员们开始抱怨,说储运部不是东西,监守自盗,害得他们也没法出货。朱进治说:这几位怨气很重,本来有笔大生意,三十吨大理石,现在因为货没,甲方只能和竞争品牌合作。黑壮销售员大声说:光是请客户吃饭就垫千元。
周劭凭直觉断定这帮销售员与案子无关,无论是协同作案,或是干掉潘帅,都不像,他们看上去都太嫩,吵吵闹闹,无所作为。不过也未必,他想起二〇〇四年时,那个大大咧咧销售员周育平同样参与调包——有时候马仔比老板更具有欺骗性。他问朱进治,到库区怎走。朱进治说很远,在开发区那边。周劭在出发前已经看过地图,分销处在市区东侧,开发区在北郊,突入海域半岛上,似乎是深水港,两者之间直线距离近二十公里,鬼知道为什搞那远。朱进治说,有班车到开发区,个小时可达。
这样天气赶去仓库不太现实,库房钥匙在孟芳那里,然而孟芳并没有回来,手机也打不通。下午,周劭离开分销处,街上雾似乎更重,往来车辆打起双闪,也有不打灯仍在雾中疾行。他又走到花店门口,姑娘仍在工作,很有耐心地剪着花茎。周劭问她,为什要这干。姑娘说,这些花插在水桶里,花茎末端会腐烂,失去生命,不再吸取水分,花就会枯萎,修掉就好。他掏钱买束白菊花。姑娘问,不配点雏菊或是康乃馨吗,这颜色太素啊。那意思是暗示,白菊花啊。周劭说,就这样。他抱着菊花继续往前走,雾气越走越深重,有瞬间,他觉得这个姿态曾经属于某个(或某些)人,但是想不起来究竟是谁,总之,是很遥远年代,是上辈子。
周劭认识孟芳是两年前,当时他刚回到总部就职。孟芳从外地过来接受培训,她年近三十,相貌平庸,戴眼镜,身材高挑,有米七五。周劭作为储运部干部去给他们做培训,她坐在第排,是这拨新进销售员中最为年长个,做笔记相当认真,但不发言。她来自C市,当地分销处曾经因为业绩不佳而遭撤销,房地产起来之后又恢复。有次他在总仓撞见她,她独自坐在货堆上抽烟,像饭馆后厨窄巷里无聊帮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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