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干部紧接着问:“说什?!”
小个子男人不动声色地回答:“只说四个字——谢谢大哥。比他年龄大,他叫大哥也是应该。”
公安干部沉吟下,挥手,“发车!”
车轮刚滚动,小个子男人灵巧地跃坐到
昨天下场大雪。正是数九寒天日子,用东北人话,雪后那天冷得嘎嘎,啐唾成冰。
“等回来再发车!”——大小是个官公安干部转身欲走。
围观者中忽然有人说:“帽子可以吗?”
那公安干部循声望去,见是个脸小个子也小三十来岁男人,已用长围巾上下包住耳朵护住脸颊,手托是顶崭新羊剪绒皮帽,A市人叫那种帽子为“坦克帽”。
公安人员毫无表情地问:“舍得?”
:“喝醉,他也喝醉。他先骂,们打起来。他掏出刀,夺过刀。命抵命,偿命好。”
他那英雄父亲光荣事迹以及他“红五类”出身加在起,也不可能使他免于死,何况他有前科。
但他成为杀人犯是另有原因,他没如实交代。
在当年A市,并非每次处决死刑犯都必游街示众。次处决七名之多时,则照例要游街示众,以显示威慑力。罪犯属于哪区哪单位,那区那单位便有义务出动些人,配合着沿途呼喊口号,维持行刑现场秩序。次处决七名死刑犯,不但沿途随观人多,行刑现场那儿,也早有成百上千人等着看。
监狱铁门外已围着不少人。他们可不是被组织到那儿去,而是些本市最爱看那种特殊场面人。基本上每人辆自行车,没骑自行车人,也是别人用自行车载来。他们将骑行于载死刑犯卡车两侧,直跟到行刑现场,为是看得自始至终,没错过任何细节。
小个子男人点头。
公安人员摆下巴,小个子男人便向涂志强走过去——他是瘸子。
涂志强腕上有手铐,他弯下腰,于是小个子男人替他把帽子戴上。
等他俩分开,公安干部严厉地问小个子男人:“他跟你说话吧?”
小个子男人点头。
当死刑犯们走出铁门,依次上卡车时,有名公安干部拦住涂志强,转身对同事说:“该讲人道主义还得讲,找顶帽子给他戴上。”
那种情况之下,临时很难找到顶帽子。被吩咐找顶帽子公安人员愣愣,居然从自己头上取下警帽。
发话公安干部火:“胡闹!他怎可以戴你警帽?”
是下级公安人员赶紧往下取警帽上红星。
大小是个官公安干部更火:“那也不行!早干什来着?不说就等于你们没看见吗?他戴过你还怎戴?再说你就不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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