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昆打断道:“澡堂子也算个单位?”
母亲正色道:“你这跟妈抬杠,妈可就不爱听。你们那厂,不也就是个做酱油地方吗?人家春燕是图强上进姑娘,兴许明年就能评为全市服务行业标兵。人家姑娘说,如果真评上,有决心争取评为全省、全国。到那时,人家修脚也修出光荣,修成正果!”
秉昆嘟哝道:“评上什,修成什,跟有什
秉昆添心事,低头看着桶里渐接渐满水,没好气地说:“不是还没发嘛。”
春燕以毫不见外语气说:“你可给想着啊,如果你妈用你厂里发东西送人,家应该第份。”
秉昆说:“行,想着。”
至此不管春燕再说什,他直装聋作哑。接满两桶水后,担起便走。
春燕叫道:“不许走,还有话跟你说呢!”
就低人等吗?你说是不?”
秉昆说:“那是。”
春燕将头转,扭向秉昆,看着他做出媚态,笑道:“其实吧,是想找个在木材加工厂上班,离上班那儿不远。每天上班,他陪走到们浴池门口,下班在们浴池门口等,那才真正叫出双入对,想不恩爱都不可能,挺好。”
秉昆暗吃惊,急说:“已不在木材加工厂上班,调酱油厂去。”
春燕愣,自言自语:“你妈怎没跟妈讲?”
秉昆高声回答:“对不起啦,家水缸见底儿,急等着用水呢!”
秉昆将水倒入缸中,也不再去挑,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地问母亲:“妈,你以后少到春燕家去!她家那种破事儿,也值得你带着鸡蛋去慰问啊?”
母亲惊讶地反问:“谁告诉你?你听到什闲话?”
秉昆就将春燕在水站那儿对他说不着三不着四话学遍,之后抗议道:“不许你和她妈暗中往块儿捏鼓俩啊,捏鼓也没用,她愿意还不愿意呢!”
母亲说:“两个当妈聚在起,可不主要就是聊儿女们事儿呗!怎,你还要限制妈言论自由啊?再说人家春燕那姑娘不错,在单位是标兵,大照片挂在墙上……”
这时他俩已排到水龙头前,秉昆也不让让,抢先将水桶放水龙头下。他怕春燕先接满两桶水却不先走,非等着与他块儿担水回家,他觉得和她实在没什可聊。
他对母亲与春燕母亲都说自己些什很敏感,就问:“妈常和你妈议论吗?”
春燕用莫测高深口吻说:“也不是只议论你,只议论你有什意思?她俩常在起议论咱俩。”
秉昆心里大吃惊,仿佛知道自己正被某种阴谋算计,愕然地看着春燕,如同她是同谋者。
春燕却反问:“哎,那你怎没给家送过酱油醋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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