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蓉迫切地问：“爸，有多穷？”
周志刚说：“不讲也罢，反正穷得可怜。你也甭费脑筋去想象，想象那些有什
意思？”
周蓉说：“想象当然没意思啦，道听途说也不行。但
确实希望知道，最好能亲眼看到，眼见为实啊！在不能亲眼看到
情况下，爸告诉才信，因为你是爸，还是
个从不夸大其词人。”
周志刚板起
脸，反问：“你给听着，现在要问是，你巴不得知道那些想干什？”
他问得很严厉，周蓉低下头嗫嚅地说：“爸，你别生气，女儿不想干什。”
周志刚嘴唇颤抖不止，他仍说不出话，只微微点下头。
缓缓，女儿身不由己跪下。
她低下头掩面而泣。
父女俩就这个跪着哭着，个背着竹篓动不动地伫立着，老泪纵横。
天晴，出太阳。久违明媚阳光照耀着沙石地，附近传来鸟儿欢悦歌唱。
那年轻女子裤腿也缝两大块补丁，脚上穿是双新草鞋。
周志刚说：“找学校。”
年轻女子放下盆，用围裙擦擦双手，上下打量着他说：“这儿就是。”
他不由得定睛细看她。这细看，顿时如同被浇铸在那儿，他张张嘴，发不出声音来。
她正是自己女儿周蓉啊！
“撒谎！周蓉，你必须给个明明白白回答，不然走！”
周志刚说罢，向洞口转过身去。
“爸！爸，你别这凶嘛，你凶，女儿心里又
不知过多久，周志刚终于能说话：“你倒是帮放下竹篓啊！”
不错，那山洞里便是小学校，也是周蓉与丈夫冯化成家。洞里打水泥地，课桌课椅是半新，和城市小学校课桌课椅没什不同。黑板也是水泥，在面凿平洞壁上抹出来。洞顶斜开天窗，四边是砖砌窗框。窗子已用木棍撑起，与洞口通着风，有足够多阳光洒入。
周蓉告诉父亲，贵州山区其实可分为四类地方——像这里样地方是好地方，能占到四分之左右；也有四分之算不上好地方，却也不算穷地方；再有就是穷地方；最后四分之是很穷地方。
她说很穷地方她只听说过，没去过。究竟穷到什程度，那完全超出她想象。
周志刚说：“见过。”
多年没见，他以为她变化肯定特别大，悲苦不堪命运肯定已使她美丽不再——现在看来完全不是那回事。
这位老父亲唰唰流下眼泪来。
他在心里劲儿对自己说：“谢天谢地，谢天谢地，老天爷啊，周志刚代表全家感激你大恩大德，多亏你庇护着女儿啦！”
“爸爸？！”
女儿声音听来如梦中细语，手捂嘴，仿佛不小心说出不可说两个字。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