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冬梅与玥玥、楠楠占据家中饭桌,她辅导玥玥和楠楠功课。玥玥比楠楠稍大,常常以姐姐自居,很享受楠楠叫她姐时心不甘情不愿样子。对少男少女学习都不错,楠楠更用功些,玥玥更聪明些。冬梅和秉义夫妻没有孩子,对玥玥、楠楠和周聪都很喜欢。
周聪会儿跑进屋里,会儿跑出屋外,安静不下来。他跑出去就越帮越添乱地充当爸爸秉昆小工,跑进来则是为向爷爷汇报工程进度。汇报次,周志刚就从兜里掏次钱包,给他亲孙子几角零钱。已经是九八六年,退休老建筑工人周志刚钱包仍是牛皮纸折。
秉义在另个角落与父亲下象棋,那是他每次回来就尽孝内容之。大隐隐于市,民间潜伏着不少象棋高手,周志刚从他们那儿学不少出奇制胜怪着,秉义早已不是老父亲对手。周志刚眉开眼笑、快乐无比,他对担任省文化厅副巡视员大儿子毫不留情,杀得他落花流水,直嘬牙花子。秉义自从在兵团当上知青干部以后,没怎摸过棋子。倒是秉昆水平反而比他高些,这点周志刚心知肚明。两个儿子同时回来,周志刚还是更喜欢和大儿子杀几盘。赢小儿子他觉得意思不大,将毕业于名校、如今又担任领导职务大儿子杀得败涂地,他才感觉过瘾。再说,秉昆下棋不怎专心,大儿子则不同,每盘都败得认认真真,心服口服,似乎唯有如此才能证明自己孝心不折不扣。
郑娟陪着婆婆说话,也可以
微。
蔡晓光很有挫败感,也觉得对不起周蓉。
在许多人疑神疑鬼情况之下,周蓉肯定要反过来安慰蔡晓光。
他说自己确有些不安,怕她受到什牵连。
她说不至于,再拿什文艺作品开刀搞大批判,动辄无限上纲整人,肯定对党和国家都大为不利。无非就是公开批评某些作品,禁演某些作品罢。他俩这种过来人没必要怕什。
经由此次接触,二人关系更加亲近。蔡晓光有点儿黏上周蓉,星期六晚上经常去大学里找她,陪她回家。有时进屋坐会儿,有时门也不进。
周蓉似乎也挺需要蔡晓光。个事业上受挫,个感情上需要慰藉,都有那点儿惺惺相惜。如果《北方地火》进京演出顺利并且大获成功,蔡晓光载誉而归,随之骄傲起来话,他俩关系会怎样,反而会另当别论。
周家儿女和孙儿女们齐聚,人气鼎盛,亲情融融,老屋也显得空间小。
哥哥、姐姐、嫂子,再加上蔡晓光这位既是周家老友又是话剧导演客人,秉昆又像当年被哥哥姐姐经常笑称“根筋”“开智晚”小弟样,自觉地边缘化。
他和堆泥,手握抹子,独自在外边抹老屋外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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