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蓉想起几天前晚上与军工厂那辆车发生冲突,想跟哥说说,又怕耽误时间,便只好说:“那你就自己照顾好自己吧!快去安检。也得走,别让校车等得不耐烦。”
她转身要走,却被秉义拽住,他不罢休地说:“你还没正面回答问题。”
“都说明白呀!还怎正面回答
周蓉如实回答。
秉义表情更加严肃地问:“既然是你导师,你只不过是来送他,你俩恋恋不舍是怎回事?出国开会,最多个星期就回来,他为什那样子叫你?”
周蓉反问:“他什样子?”
秉义说:“他叫你名字,不由得就站住。看见他眼泪汪汪……你自己眼边眼泪也还在呢,这太不寻常吧?”
周蓉说:“哥,你是想说太不正常吧?”
过安检,转身望着周蓉又叫声:“周蓉!”
听来确实有点儿像小孩子叫“妈”,看上去如同被卖,样子可怜巴巴。他不但是头—次乘飞机,此前连卧铺也没坐过。“w.g”前没坐卧铺资格,“w.g”十年中直在干校接受改造,“w.g”后从未跨省出差。此番出差就飞到法国去,身上连买返程机票钱都没有,他难免恓惶。
望着导师步三回头地被空姐拖走,周蓉心里挺不是滋味儿。
外事办女同志开周蓉玩笑:“哎哟,你还真把他看成孩子?早料到他这‘面’话,那还不如出国是你!”
周蓉没好气地说:“这算什破事呀,你还有情绪开玩笑!”
秉义说:“不反对你那理解话。周蓉,男女感情之事,可千万别当成儿戏,咱们周家没那种基因。如果说你第次离婚全怪冯化成不好话,那要说,蔡晓光这人是不错,他对你爱情是经过长时间考验!”
周蓉红脸,又好气又好笑,嗔道:“哥,你想哪儿去!你这不是当面羞辱哩!省省你那份心吧。”她随即将话题往哥身上转,“你们厂怎也不派个人陪你,让你当书记个人出国,还是到苏联去!”
秉义说:“苏联怎?”
周蓉说:“那边社会治安动荡,你不知道?”
秉义说:“没那不好。多出去个人,不是多花厂里份钱吗!既不需要翻译,也不需要秘书,能省就省吧。”
忽听有人喊她名字,转身看,竟是哥哥周秉义。
她吃惊地问:“哥,你去哪儿?”
秉义说:“先别管去哪儿,有几句话要单独问你。”
外事办女同志告诉周蓉校车停地方,识趣地先走。
秉义看眼手表,严肃地说:“出国去苏联该过安检,就站这儿聊几句吧。要求你诚实地回答,刚过安检口那位老先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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