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这番款谈,醒言固然是谈兴蓬勃,把自己口才发挥到极致;而那位老者,在和他言语交锋中,不知不觉也忘却开始凄怆悲痛,全身心投入到这场暗藏机锋辩论中来。
被这老少热火朝天辩论感染,渐渐那两位不说话女孩儿,也加入他们谈话中。当然,不用说,琼肜雪宜自然是坚决站在醒言这边,心替堂主想办法证明世上真没鬼——当然这结论也是她俩由衷希望。只不过,这当中琼肜小妹妹虽然片好心,但说话风格还是向夹缠不清;有好几次她天真说辞
谈天对象。
又往来寒暄阵,熟络许多,醒言便自然提到刚才听到那阵箫声。赞过老者箫艺精湛之后,醒言倒底少年气盛,便直言方才老者这箫曲,奏得未免太过凄清,几乎有如鬼哭;若要是经常这样吹奏,不免便会伤心神元气——现在这侃侃而谈少年,已与当年在饶州时不可同日而语;看多道家典籍,不知不觉间醒言便已有融会贯通之意,知道这养生之理无处不在,礼乐之事自也与它大有干系。
只是,听他这样好心建议,那老者却只是笑笑,并未直接作答,反而问醒言是否真听过“鬼哭”。于是二人话题,就这样扯到神鬼幽明之事上。不知怎,说得阵,醒言与那老者就开始争论起这世上有鬼没鬼来。
与儒衫老者不同,醒言执言这世上本无鬼,纯粹是民间捕风捉影而来。有此立论,倒不是因他真仔细琢磨过这事。很大程度上,倒是因为生怕身后那两个女孩儿惊恐。到这时醒言终于明白,原来胆大包天小琼肜,杀人淡淡然寇雪宜,竟然都会怕鬼!
因此,反正这长夜孤寂,正需要找个话题长聊,醒言便开始和那个儒衫老者就这世间有鬼无鬼之事,争论个不亦乐乎。憋这多时,从小就被他爹教诲着有意培养口才饶州少年,终于有机会逞词锋;滔滔不绝说上阵,倒把那位原本从容淡定长者,给说得好生焦急。只见他梗着脖项辩白道:
“小兄弟此言差矣!你说世上无鬼,就如你今晚行路百里,路都未碰到住宿处,那是否就能说这世间从无客栈居屋?又或你打猎终日,没猎得样野物,那是否就能说这山间没有鸟兽藏伏?其实这鬼魂之事也是如此;不能因为小哥以前没见过,就能断言世上真没有……”
听他这说,少年倒也低头略想想,俄顷便抬头应道:
“前辈这说好像也有道理;只不过既然这样,那小子也可说:路行千里,未遇宿处,固然不可言世上绝无客栈,但也不能说明这世上就有客栈!”
“……”
没想这清俊少年思路如此敏捷,倒把这当年大儒给说得时愣住。想好阵,他才得又续上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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