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眼前湖光山色,亭台楼阁,再想起上回居盈在罗浮山种种情状,醒言禁不住神思缥缈:
“居盈家……也该有这样消闲避暑去处吧?她现在,应该是轻罗满身,丫鬟环绕,在近水凉亭中执扇小憩吧?”
浮想联翩之际,醒言忍不住抬手按按薄薄青衿下那枚温润玉佩。隔着衣襟,感受到玉佩宛转形状,他不觉轻轻叹口气。不知为何,第次亲眼见到这人间富贵浮华气派,他心中却觉得有丝丝苦涩。
就这样又在杨柳湖堤上漫步阵,侍剑便给醒言几人指明今晚设宴之所枕流阁大致方位。指点明白,她便先行告辞而去。等她离去,醒言与琼肜雪宜又在湖庄中略走走,看过水光山色,便也回头准备折返落脚之处。
在回转途中,他们又看到湖旁有几个仙风道骨老人家,或隐在绿杨荫下,或倚在白石旁边,都在湖畔悠然垂钓。看他们那副从容不迫出尘姿态,醒言便大致猜到,这些人应该是无双公子延揽来奇人异士。
虽然乖巧侍女不肯再多说,但醒言还是从她口中问出些话来。原来,那三间与邻近楼台极不相称茅屋,称为“夕照草堂”。这夕照草堂前后建起才不过十天左右,想来应是她口中那位贵客到来后才建。
等知道这些,醒言再瞅瞅湖那边藤萝盘绕茅屋,却发觉又有些不大像。和相隔千里之外旧家茅舍相似?稍停下再想想,便越想越觉得荒唐。
心中疑虑渐去,醒言加快步伐,跟在侍剑后面漫步湖堤,不知不觉,他心中念叨起这个舍名来:
“夕照草堂,夕照草堂……”
念着念着,个已不知在心底回响多少回甜美声音,忽然又开始在耳畔萦绕不绝:
等他们七折八拐回到落脚厢房,便立有美婢迎上,领他们三人去相邻院落中,在几间汤池中分别洗浴。洗沐完毕,醒言便把琼肜雪宜叫到自己屋中,重新开始点数卖艺得来钱财。检点完毕,他发现这灾荒之地,看客闲人们赏银还是铜钱占大多数。最后
“好美‘马蹄夕照’啊~”
——与说这话少女最初相遇,对张醒言来说是如此奇特;将近两年多过去,那短暂三天里居盈说过每句话,他都能记得清清楚楚。此刻他还不能够完全明晓,这是怎样份清醇绵长心意。他只知道,每当回想起两人在起时情景,心中都充满甜蜜。
心中缭绕这句甜美话语,再望望湖烟水尽头那几座阳光斜照青峦,向来随意从容少年,不觉便有些心动神摇。神思恍惚之时,要等身畔琼肜问起刚在湖面上飞掠而过白色大鸟,他才能够完全清醒。
听着身边人同样甜美嗓音,醒言忍不住思忖:
“居盈现在又在做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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