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孟章这口浓痰正吐在伯玉甲裙上,但刚刚得势太子并未动怒,眼中神光闪,那口痰水便瞬间冻结,甲裙稍稍弹,转眼便化成团碎雪飞散开去。痰雪飞开,伯玉笑,俯下身对自己这满脸愤恨不服三弟苦口婆心地说道:
“三弟,没想到你还是执迷不悟。莫非今日之局,你竟从未料到?唉!”
伯玉叹口气:
“弄到现在兵戎相见,本来多说无益,但你毕竟亲兄弟,还是想和你推心置腹。三弟啊,你也统帅南海近千年,焉不知所谓方统帅,事无巨细;无论敌,都当然于心。于敌,既不能轻易启衅,妄言征战;而旦衅起,必当全力以赴,奇正相间,正旁相辅,务必往无前,置敌死地。而你呢?轻易衅起于前,瞻前顾后于后,不能料敌先机,二不能全力决斗,三不能求到你那鬼灵渊中所谓神王相助。如此踯躅优柔,首鼠两端,焉能不败!此于敌。”
“于,则大战之际,犹须洞察事理,多虑臣子属下心思行径。且不说现下南海之中有多少人离心离德,与敌暗通款曲,你便连与龙灵准备多时大动作竟然也毫不知情,有时甚至连愚兄都觉得行事是不是谨慎过头——唉!”
相比以前温和低调,大太子伯玉这番突然发难,在很多人心上直若平地惊雷般!
听得心腹婢女来报说父亲已在内室中暂时软禁,伯玉心就放下大半。再看看眼前地上三弟,正气得满面紫赤,额头青筋,bao露,伯玉只是熟视无睹,跟那等着指示侍女说道:
“冰娥,你且先去统筹手下女侍,留意诸臣有无异动!有异状,速来禀报!”
“是!”
干脆利落地答应声,娇俏玲珑婢子立即飞身而起,如跳掷飞丸般纵跃而去,转眼便消失在远处那蓬青色珊瑚花林中。
剖析到此处,伯玉脸上毫无得色,反而满面沉痛,连声喟叹:
“唉,如此多宗,三弟你还敢以智勇狂傲自居,岂不让外人笑南海无人
等冰娥走后,伯玉与龙灵这两位主导之人外袍忽然“唰”声迸裂,破碎白丝片如蝴蝶般四处飞奔,须臾间便露出内中暗着黑曜细鳞宝甲。此后立有近侍将军奔过,将袭猩红披风披在伯玉身上。披风经着体,领上绣带无风自结,转眼便在伯玉身后挥摆飘动,犹如海鲨猎食后口边飘拂抹残血,分外刺眼鲜红。
等伯玉换上戎装,中毒三龙子仰脸打量,这才猛然发觉,原来自己这位文质彬彬长兄,换上戎装后竟也是威风凛凛、气概自如。
虽然这般感想,孟章还是忍不住无比愤怒,当即拼所有力气,对着那神情自若*恶大哥啐口浓痰,骂道:
“呸!好个贼人,原来早有预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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