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进村,就被正在除草银娣拦在风渠岸边。银娣先是把龙英去他们家搬东西事说遍,最后又补句:“那骚货好不晓事理!若不是骂她两句,只怕连你们家房门都要被她拆扛走。”
春琴那会儿正为家里诸事不顺压着满腹无名火,听银娣话,那张白皙脸,慢慢就紫。她愣愣地望着银娣,呆半天,忽然就把手里孩子往银娣怀里塞,从她手里抢过锄头,“咚咚”地径直往龙英家跑。银娣看要出事,就知道自己说错话,后悔莫及。可是她手里抱着龙冬,又不好去追,个人急得直跺脚。
春琴口气跑到龙英家,挥舞着锄头,把他们家灶台上两口大铁锅,连同碗碟,股脑捣个稀烂。她觉得还不解气,顺手锄头,把水缸也砸个粉碎。满满缸水,哗声泻得满地都是。龙英手里端着碗汤药,脸吓得煞白,僵在房门口,浑身上下抖个不停。
事后,胆小龙英跑到赵先生家,跟冯师娘哭诉说:“当时要是伸手拦她下,这婊子保准锄头把脑袋给锄下来,你信不信?这是从哪冒出这个蛮子来,你不让她点灯,她立马就要放火烧房子,是个见狗杀狗、见佛杀佛货!”
后来,德正掏钱,让小武松去公社供销社,给龙英家买回两口铁锅,又让窑头赵骆金良给他们家专门烧制口新缸。龙英也央求红头聋子,把桌子、板凳和五斗橱都还回来,这事总算平息。随着老牛皋病渐渐好转,棺材事,龙英再也没敢提过。不久之后,牛皋能下地,又在村里四处走动。他走到更生家门首,对正在竹匾里晒芝麻老鸭子苦笑说:“真是晦气!那口棺材再要不回来。据说要搞什日屄殡葬改革,人死,不让睡棺材,往火葬场送,挫骨扬灰……”
若要论起梅芳与春琴之间过节,那话说来可就长。
自从德正当上大队书记之后,梅芳直将反对德正切命令、计划和决策看成是自己唯使命。德正成亲后,诸事不管,由着她丈夫高定国和大伯子高定邦发号施令,她又骂德正:“太阳高高升树梢,从此君王不早朝。”(梅芳有引用古典诗词习惯。可说实话,就所知,没有次用对过。)她与春琴差不多同时怀孕,龙冬如今天天长大,她却因流产伤胎气,再也没能怀上。看着又白又胖龙冬满地乱跑,她也只能用“恨不得脚把他踹到河里”类狠话来撒气。
年冬天,公社在魏家墩开挖昆山河,马老大见春琴伤风未愈,嗓子里咳个不停,料想她肩上是压不得担子,也没向大队干部请示,就拉春琴在工地窝棚里帮着做饭。中午收工开饭,梅芳见春琴不去工地挑土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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