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辨得出,哪是蔷薇迷离,哪是丁香清芬?哪是菜花甘甜,哪是桃李浓烈?
在看来,正是这春天芳香,将这座迷人花园精华萃取出来并加以提纯,最终变成尘世声色某种象征。正如王曼卿自从有“逢人配”这个雅号以来,她美貌和风韵,在各种或真实或虚幻传说中,也被勾兑成杯琥珀色美酒。你从中看到不光是她姿容,还有自己隐秘欲望。当她摆动着柔软腰肢,从菜地里直起身来,朝你嫣然笑之时,你可以想象,这座花园藏埋们多少青春期缤纷忧伤!
正因为如此,你完全可以想见,等到有天,赵同彬坐在家阁楼上,喝着给他新泡“雀舌”茶,对说出“其实王曼卿身体,本身就是座巨大花园”这句话时,当时可能会有魂飞魄散。
知道同彬话中有话。同样知道,根本用不着催促,过不多久,他就会把整个事情向和盘托出——他面有得色,急急忙忙地跑来找,正是为让分享他“天崩地陷、宇宙爆炸”般狂喜。
且让慢慢道来。
礼平凭借着劁猪配种手艺,当上劳动模范和先进生产者。很快,他又被任命为公社兽医站站长,接替老眼昏花、劁猪时手会发抖徐海靖。用婶子话来说,礼平“大小也是个官”。他拥有全村第辆自行车、第块手表之后,又给婶子买来漂亮“蝴蝶”牌缝纫机,给叔叔买回台“红灯”牌收音机。堂哥与叔叔位置调个个——礼平以发号施令、说不二家长自居,而叔叔则变成低声下气、事事征求他意见儿子。叔叔不管走到哪里,都带着那台收音机。电台里播送京剧唱段和扬州评话,无时无刻不在塑造并强化着堂哥“成功者”形象。
对于当年礼平被小木匠赵宝明斥退之事,村里舆论也有全新说法。些人开始在背后讥讽小木匠“失算”,嘲笑他没有“识人之敏”,“好好女婿不要,事到如今,你就是用八抬大轿,将丽华送到人家门上,礼平连看都未必会看她眼。”而作为受害者丽华,本来就生性腼腆,不爱说话,现在她在村里人同情和惋惜目光注视下,反而像是做什见不得人事,显得更加木讷可怜。每当看见堂哥自行车叮叮当当地从弄堂里穿过,正拎着篮子衣服去河边丽华,吓得赶紧躲到墙边,给礼平让道时候,心中总会有种难言凄恻不忍。
俗话说,风水轮流转。过不多久,在村中显赫时堂哥礼平,忽然有个新起竞争者,此人正是赵同彬。
同彬在南京工作叔叔,替他在县城缫丝厂谋得个质检员职位。两个月之后,能说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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