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社对唐文宽最终处理决定,还是让村里人颇感意外。斜眼所期待枪决,并未如期到来。甚至,唐文宽连天牢都没坐过,只是被安上顶“历史反g,m”帽子,在村里接受劳动改造。每当批斗“四类分子”群众大会召开之际,唐文宽也会被押上台去,走走过场。他之所以获得人民z.府宽大,原因很多。其中最重要个因素,据说是因为有“贵人”暗中相助——他当年在新六军共事位姓仝兄弟,九四九年投诚之后,长年在民政部门身居要职。
在病榻上淹留多时赵锡光,本想多捱些时日,熬到他冤家唐文宽被绑走天,终于未能如愿。在唐文宽处理决定被公布当天晚上,他立刻就死掉。
早在半年前,郭济仁儿子郭昌师最后次来给赵先生诊病。自知来日无多赵锡光,向师娘冯金宝提出最后个要求:请龙英来服侍他,直至归天。师娘当然不会答应。她怒不可遏地质问丈夫:“你裤裆里鸡巴都烂成堆狗屎,怎还动这个歪脑筋?挑三拣四,莫非碗水经龙英手,就会变甜?”赵锡光既不解释,也不生气,只是傻笑。每当冯师娘给他端来鸡汤、莲子汤和银耳羹时,都被他笑嘻嘻地摔在地上。他理由似乎也不容辩驳:
“你看噢,龙英自从嫁到们村来,除照顾老牛皋,就没干过别。她最会服侍人。本乡本土,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像她这样人来。牛皋年年作死,可到现在还活得好好,最近倒能下地挑粪。被龙英服侍过人,想死都死不啊。”
冯金宝揉揉哭得红肿眼睛,颠着小脚,去找她儿媳妇新珍诉苦:
“这个老东西,也不知是怕死呢,还是心怀鬼胎,死活要请龙英来家服侍,这大年纪人,亏他说得出口!”
新珍看法倒与婆婆有些不同:“你儿子这个人,你是晓得,天还没黑,就上床挺尸,觉到天亮,天塌下来都不管。指望他去照顾老头子,不现实。这个做儿媳,成天在公公床前,为他擦身洗澡,倒屎倒尿,怎说也不太方便。不如就找龙英来,许她几个钱,倒也罢。爸爸这大年纪,还有什鬼胎不鬼胎?说句不好听话,大不也就是摸摸捏捏,还能怎样啊?你老人家,心也该放宽些个。”
番话,把老婆子说得闭口无言,最后叹口气,走。
新珍连夜赶到龙英家,请她来家帮忙。龙英倒也爽快,满口答应:“左右是帮个忙,什钱不钱,嫂子不要放在心上。”
在赵锡光“眼看就要不好”最后两个月中,冯师娘只在赵先生书房里睡觉。赵先生房间,她连到也不到,随他们怎样“摸屄抹屌”,只想图个耳根清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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