砖,可你不知道踩到哪块砖上,就会突然冒出股浓稠泥浆来。们经过个挑着电灯挖土工棚,绕过块水泥篮球场,穿过片地势低洼、长满齐人高茅草荒地,就看见工厂宿舍区那片微暗灯火。
沈祖英对说,按照孙厂长安排,得暂时在位姓薛高工家住段,“不过,你可别担心,薛工去外地出差,时半会儿还回不来。今天下午去他家看过次,屋子收拾得挺干净。你就凑合着住两天,等厂里为你安排宿舍,再搬出来住。”
薛工家,在个简陋低矮小院里。两间正屋。门前空地上,有块菜地。西侧还搭着个灶披间,紧挨着山脚下座变电站。如果你凝神屏息,就可以听见变压器嗡嗡电磁蜂鸣声。
沈祖英没有随进屋。她告诉,厨房灶台上有个塑料袋,里边装着挂面、鸡蛋和西红柿。随后,她又嘱咐,明天用不着去图书馆上班,不妨先休息几天,熟悉下周围环境。有空话,也可以去邗桥镇上转转,买些生活用品。交代完这些事,祖英将钥匙交给,就晃动着手里电筒,沿着斜斜山坡,高高低低地走。
第二天早上,听着屋顶上辟辟扑扑雨声,憋着泡尿,在熹微晨光中醒过来。起先,有好长阵子,都误以为自己躺在故乡安静阁楼上,心里还在惦记着去给牛圈里两头牯牛换草,带它们去风渠岸边喝水。被子上那股淡淡烟味以及对面墙上贴着几张电影海报,把拽回到全新现实中。
趿拉着鞋子,拉开门,走到细雨濛濛院子里。
厨房门前空地上,零星地长着几株旅生玉米和向日葵。院墙边堆放着几捆劈柴和树枝,树枝缝隙中,长出大片牵牛花——它们顺着石头垒成墙面,直爬到厨房屋顶上。所在这个小院,建在个陡峭山坡上,高压电线从房顶上越过,在山坡下大片草滩里荡出个巨大圆弧。顺着这个圆弧往下看,发现整个厂区蜷缩在三面环山个亮汪汪沼泽地里:星星点点厂房、工棚和砖窑依山而建,被挖开山包露出大片石块和黄土。挖土机在雨中静伏。道山间溪流,裹挟着泥浆和沙石,从茂密树林里奔冲而下,最后汇聚成条宽宽洪流,沿着山脚蜿蜒西去,将昨晚经过那处篮球场浸泡在片汪洋之中。
越过脚下那片长满芦柴和茅草滩地,可以看见排居民楼正在雨中施工。而在更远点地方,是大片纵横交错河道、收割后麦田以及隐隐约约带远村。
应当说,除乱、脏和荒僻之外,这个地方与曾经生活过乡村没有什不同。你知道,在村里人艳羡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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