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小山来。有回,她还寄过块手表。是上海产宝石花。第次收到你娘寄来东西,时财迷心窍,就没让你爹知道。有头回,就有第二回。糖果和饼干,都被礼平和金花吃到肚子里,剩下东西,全都送到皮村供销社,让魏广国那狗日代卖。卖来钱,和他平分。既然做这件缺德事,就该受这场报应。这个人,就是死也不值个价。
“白鱼啊,婶婶今天叫你来,不光是要给你赔礼道歉。是想告诉你件事。自打你娘离开朱方镇,她天都没忘记过你。她肠子天都没有直过。她心没有天不是揪着。看着她寄来那些东西,就知道,她心直在你身上。担心,要是哪天夜里蹬腿,这世上恐怕再也没第二个人知道你娘对你好,知道你娘对你心。把骨头里点力气都给攒下来,挺着,硬挺着,等你来,就是为告诉你这些话。”
叔叔把门推开条缝,圆圆脑袋探进来觑眼,又将门关上。陪着哭好阵,实在拿不准,在这个时候应该如何来安慰她,就问她,这件事,从头到尾,叔叔是不是直被蒙在鼓里?
“他哪里是什好人?”舔舔皲裂嘴唇,勉强笑笑,对道,“你妈妈寄来那块宝石花手表,现如今还戴在他手腕上。”
婶婶遗体火化后,骨殖仍由叔叔带回朱方镇集体公墓安葬。那时,儒里赵村已完成拆迁,差不多有半村民,被安置在朱方镇个名叫“平昌花园”小区里。春琴家也在那里。
落葬那天,堂哥礼平和堂妹金花都没有露面。在青龙山采石场央人选块上好大青石,叫辆金杯车,把石头运回去,给做墓碑。叔叔站在他们家单元楼下,正在招呼几个前来诵经放焰口和尚。他见和司机把石碑从车上卸下来,就瘸拐地赶过来,抢着给司机付钱。
门口还站着堆人。他们都远远地望着,都冲着笑。个满头白发老太太,领着个五六岁小孩,走到跟前,问还认不认得她是谁。开始,还以为她是新珍,可仔细看,又觉得不像。猜她是老鸭子,可话出口,自己都觉得有点离谱。那老太太拍大腿笑起来,露出口稀疏黄牙齿:
“看你也快掘墓。老鸭子,你怎不说是马老大!告诉你,老鸭子早八辈子就死。她是和老福同天死,赶个前后脚。真是贵人多忘事,你真认不出来?是龙英啊。”
噢,原来是龙英。
龙英望着笑,望着她笑,两人都不知道说什好。龙英催着身边孩子,叫爷爷。叔叔悄悄地塞给张五十元钞票,让给孩子当见面礼。龙英刚走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