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九七四年冬天,高家兄弟就已反目成仇。为平息日甚日闲言碎语,赌气,就依马老大撺掇,与野田里个寡妇匆匆忙忙结婚。但谣言并未就此歇绝。两年后,高定国与梅芳离婚。知青小付调到朱方中心小学任副校长,夫妻二人在朱方镇上找个房子住下来,从此很少在村里露面。村子里有人议论说,如果高定国早点离婚,或者说,晚点和寡妇结婚话,梅芳定会“毫不犹豫”地投向大伯子怀抱。当初,单身时候,村里人编出瞎话说,兄弟俩合娶个老婆。如今呢,梅芳个人落单,与哥嫂同在个屋檐下,村里人又说,等于是娶两个老婆——前半夜和寡妇睡,后半夜与梅芳睡,“过是神仙般日子”。
翻过来,覆过去,闲话样有说。
天晚上,去野田里岳丈家喝酒。在回家路上,他醉醺醺地走到便通庵附近,往金鞭湾里撒泡尿,心中忽然就生出个念头来:金鞭湾水直通长江,如果在便通庵建个排灌站,把长江水调入新田,再在新田里开挖条河渠,取之不竭长江水将会沿着水渠注入全大队每寸良田。他让弟媳梅芳帮忙,连夜给公社起草份报告。新上任公社书记陈公泰正在四处抓典型、树标兵,也很想闹出点动静来,当即就拍板。他亲自出面,和野田里所属东升公社协商,不到年,就在便通庵旁修个排灌站。剩下事情就变得极其简单——只需在村庄与便通庵之间,开挖条两三米宽人工渠就可以。他对陈公泰夸下海口说,半年之内,就请陈书记来村里为新修水渠剪彩。
可是这次,对形势做出错误判断。
他在祠堂里召集社员大会,到场人寥寥无几。定邦又让银娣和新珍去各家动员,所有人都笑脸相迎,满口答应,可到开工那天,除大队和生产队十几位干部之外,只来三个人:老鸭子、春琴和王曼卿。
那时,年老色衰王曼卿傍上她生命中最后位相好赵柏生,两人搭伙在菱塘养鸭子。王曼卿只干半天活,下午就溜号,去菱塘边照料她鸭子去。
这天下午,场突如其来,bao雨,将开渠人驱赶到便通庵中。坐在张小板凳上,望着屋檐雨帘发愣。小武松潘乾贵走到他身边,挨着他蹲下来,递给他支烟。小武松说:
“时代不同。如今田地都分到各家各户,所谓大集体早已名存实亡。除们这几个老杆子,你说说你还能指挥得动谁?你要修这条日屄水渠,目无非是为防旱排涝,多打粮食,这是好心。大家都看在眼里,不用说。可你想想,就算是年年风调雨顺,村子里也没人愿意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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