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鸭子去世后,更生让永胜去请来家,帮着穿寿衣。永胜赶到家,敲半天门,无人应答。他推开门进去看,发现奶奶穿着身新做蓝布褂子,脸上盖着块洁白纱布,在床上已经咽气。
她显然已经预料到自己死亡。
早在个多月前,小斜眼带着拆迁办人登门拜访,她正在给院里菜地浇水。斜眼征询她对拆迁意见,奶奶笑眯眯地望着他,只说句话:“就不麻烦你们。”对于她这句话,小斜眼有点摸不着头脑:她是同意拆呢,还是不同意?
她把家里最后只大公鸡送给隔壁蒋维贞。
她为自己做身新衣裳,双新鞋子。
她洗澡,梳头。
她将屋里屋外收拾得干干净净。
为使自己遗体保持洁净,她穿戴整齐后就不再进食。
写到这里,请允许暂时搁笔,为亲爱奶奶放声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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