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安娜伸出手,将李白未曾握住那半段黄瓜掰下,放嘴里嘎吱嘎吱嚼起来。李白大为欣喜,坐到她对面栏杆上,也嚼黄瓜。两人嚼得不亦乐乎,大风继续,听到远处玻璃或陶瓷碎裂乒乓声,他恬不知耻地想:要是那栋楼被吹跑就好,就只剩和她。
“你应该把自己弄干净点。”她开始教育他,这是份惊喜,那意味着她至少
,怎卷?”
“你全都不会嘛。”周安娜继续笑,“你还是剃个板寸算,傻小子没必要三七分头。”
你可能无法理解这种羞惭,他妈搞不定头发,那意味着搞不定切。直到半个月以后,曾小然用把细长塑料梳子卷住他前额发根,教会这个动作,并说:“早不问,多简单事情。”是啊,多简单,那些女孩们教会事,那些爱与讥讽,有情和无情。此刻他怅然地望着周安娜背影,远方密云涌动,湖面起层层波浪。带队老师高喊收队,十级台风即将到来。
这是战栗时间。李白心绪不佳,且早已厌倦夏令营假模假样野餐,被蚊虫尽情叮咬山间行军,小礼堂内不入流文艺表演,群人挤在厕所洗冷水澡滋味,他渴望场摧毁性事件,天灾人祸皆可,让夏令营变成场夏季大逃亡。现在,台风来。这天晚饭前,坐在食堂里,屋外风雨飘摇,树木狂怒。隔着玻璃窗,李白骇然看着,感觉它们活过来。间简易工具屋被飓风肢解,油毡布直飞上天,像苏醒女巫,越过围墙投奔湖深处,顺便从高空扔下把铁铲。切皆违背地球引力法则。
“晚饭以后,们组织合唱……”带队老师宣布。紧接着,断电,整个食堂黑下来。众人齐声怪叫,四散奔逃。趁这工夫,李白从未及分发大餐盘里拿过根黄瓜,塞进裤兜。
这个本应是所有人失眠夜,同寝室男孩们居然都睡着,只有他在唏嘘不已,并满怀失落,提着手电筒走向室外,接受洗礼。大风下子就把他嘴吹歪,不得不用手推回原位。他注定会在凉亭里遇到周安娜,两个不眠人,命运有理由让他们进行场谈话。
“不许用手电筒照。”她低声说。风声很大,她提高嗓门又嚷次,她鬈发凌乱,沾着雨水。李白将手电筒照向地面,靠点反光辨识她模样。她白色塑料凉鞋,没穿袜子,小腿与曾小然样是闪亮。他用力打下自己脸,以确定不是在梦中,不会再发生昨夜事情,不会有个打快板傻叉把他喊醒。
“你为什坐这里?”
“吵,她们直在说话壮胆,睡不着。这儿凉快,起风没有蚊子。”
“想吃黄瓜吗?”李白从裤兜里掏出那根东西,“嫌脏就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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