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排学生廉价票,请进
们没有晚礼服、望远镜
照样衣履光鲜,黑白分明
整个夜晚空气派康乃馨
“兰心
7街“艺术学生联盟学院”。木心尚未取得绿卡,为维持学生身份,直到讲述文学课头两年,仍须常去那所学院点卯。他穿着三楼版画工作坊围裙,像个工人:能想象浑身石墨木心吗?他忘乎所以做逾百幅抽象版画,被评为优秀学生,还得奖。在美国,没有人会惊讶五六十岁老者仍做学生。
很少有人注意这批版画(喜欢极)。直到最近,从木心遗稿段话,才知道“抽象”是他早先妄想:
林风眠先生有时期画风时露抽象风调,托人传言:“何不进入纯抽象?”后来晤面时,先生说:“只画自己懂东西,不懂东西画不来。这样吧,你写篇‘论纯抽象’,要是懂,就定要画画看。”深感师生行谊恳切,满口答允照办,起稿未竟,风,bao陡起,此愿终未也。
以上要点,并不在“纯抽象”,而是九六六年“风,bao陡起”,师生俩分别入狱,再没见过面。此前,自九六二年陈毅受周恩来之托在广州会议向知识分子“脱帽鞠躬”,文艺管制相对放松几年,文艺人稍感宽舒。据说,那是林风眠(也是被压抑民国老画家)作画最为畅达阶段,画出“风,bao陡起”后被他亲手销毁画。
孙牧心就是目睹那些画,进言师尊“何不进入纯抽象”,而“此愿终未也”,被木心自己数十年后石版画,平复。
回到当年,批判非写实绘画标准用语,来自苏联,叫作“形式主义”。孙牧心吃豹子胆,更进步,居然劝谕老师玩“纯抽象”。其实呢,追究六十年代语境,他怂恿,实属妄谈:自九四九年直到八十年代,国内没人见过抽象画,论“纯抽象”,唯吴大羽初尝,但吴先生画作,岂敢面世。
所以要点仍不在“纯抽象”,而在木心是“上海人”。
所谓“上海”,固然是指少年木心记忆中沦陷期上海(他读到张爱玲在孤岛发表头批小说),更是指九四九到九八二年,木心实实在在度过青壮年时代那个上海。那时上海角落,躲着林风眠、刘海粟、颜文樑、丰子恺、陈巨来、傅雷、邵洵美、陆小曼、施蛰存……孙牧心时属旧上海精英晚辈,“什也不是”,还有他那位腻友,狂士李梦熊。
这就是六十年代可注意上海青年:他们知识结构始于民国,止于“上午游行”五十年代,虽然无缘留洋,而当年上海便是西洋文化假想之地,以致木心由浦东馄饨而念及波德莱尔……以下继续接引《们也曾有过青春》:
兰心,法国小剧场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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