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推车还原封不动地摆着,付二爷抻着懒腰,身着袭霜色长衫,从书房塌上爬起来。他昨晚将方泽生推出来又推回去,把人挪回床上,自己也顺势跟着躺下去倒头就睡,任由方大当家叫也叫不醒,推也推不动,欢畅呼噜声悠悠扬扬,直到日晒三竿才睁开眼晃荡出来。
方泽生早已经起来,回到主屋花厅,正在招待刚刚进门陈富,陈富五十二三,宽额阔口,留
翠儿急忙改口:“夫人说是,可他若是帮着方泽生可怎办?”
“凭他个?”王夫人说着走到床边,落下床帐:“倒不是瞧不上付景轩,那可是个鬼灵精,柳如烟都拿他头疼,又怎能轻看他?答应帮柳如烟这个忙,不过是为生意场上人情事,至于他来以后帮不帮方泽生?”
王夫人道:“怕是他想帮,泽生也不会让他帮。”
翠儿道:“为何?”
王夫人躺下道:“泽生如今那样执拗性子,又怎会在落魄时候,开口求人呢?”
凌晨十分,外宅灯还亮着,翠儿匆匆而来,推开客房门。
王夫人正坐在铜镜前卸面妆,手边放着碗上品燕窝,撇勺放到嘴里,润润喉咙,“里院折腾完?”
翠儿说:“是。”
王夫人问:“方泽生是个什表现?”
翠儿说:“到也没瞧出有多高兴。”她蹲下为王夫人捶腿:“您说付二爷这上赶着图什?”
翠儿上前帮她掩掩被角,又帮她把地上那双绣有富贵牡丹金丝绣花鞋摆正,谨慎道:“您说,大当家真不知道当年事吗?”
王夫人闭目养神,“他那聪明,又有什是不知道?”
“那他……”翠儿本想问“那他为何不找您寻仇?”又细想,个瘸子带着个哑巴,还要扛着方家百年基业不被旁人改头换姓,除谨慎地活着,还能怎办?
王夫人面上慈悲,“大家都是生意人,脸面上过得去,就将就着过。想要什,他自然是懂。再等他几年,等他想通,名正言顺地把方家递到手上,也好过他现在顶着空壳,寄人篱下,来得自在。”
次日。
王夫人放下勺子,随手打开个妆盒,里面没有胭脂水粉,倒是放满满当当沓子书信,笑道:“人活辈子,不过就是个七情六欲,付二少爷念儿时情分,瞧见方泽生现在这幅模样心存怜悯,人之常情。”
翠儿道:“那也太费心思罢?”
王夫人说:“他俩儿时交好,这点不算什。”
翠儿轱辘着眼珠:“那夫人为什答应柳氏让付景轩嫁过来,这不是给方泽生找个帮手吗?若他想要夺回”
王夫人瞥她:“方家当家始终都是方泽生,不过是帮他打理生意而已,哪来夺不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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