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凭他怎遍遍努力,他也只能像阵风从她体内穿过。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心爱姑娘,在这温暖黄昏光影里,结自己性命。
已哭不出来。
好像整个灵魂都碎成灰。
窗外,那颗合欢树随风摇晃,绒球似花开得艳丽,和她信中形容得样,特别好看。
她手掌撑着地面,慢慢站起起来。跪太久,起身时个踉跄,季让想去扶她,手臂只抓到虚无。
所幸她没有摔倒,深深看眼堂前棺木,然后转身走出去。来拜祭人太多,府中人来人往,谁也没有注意到她。
季让看看自己逐渐暗淡身躯,不知何时便会彻底消失。他心里生出浓浓不安,跟着戚映回西院。
看到小姑娘拿出条白绫。
那刻,早已失去痛觉魂魄,几欲被撕碎。
像个没有灵魂布满裂痕瓷娃娃,碰就要碎。
季让在她身边蹲下来,心疼得要命,他好想抱抱她,告诉她不要难过,往后看,日子总还是要过。他相信张伯会把她将来安排得很好。
可他什也做不,他只是抹孤魂,轻轻伸手时,都无法为她拂去眼泪。
季让低下头,虚无地吻她额头。
阵夜风拂过。
见到那个小姑娘。
她穿件大红色斗篷,像皑皑白雪中开出朵嫣然桃花,眉眼又丽又艳。他早知道,她穿红色很好看。
她穿得这样漂亮,站在门口迎接她将军,却只等来幅棺木,具尸身。
那瞬间,小姑娘柔软明眸,像镜面摔落在地,摔得粉碎,摔进永无出路黑暗深渊。
他就站在她面前,低声喊她名字:“映映。”
看见啊。
那样漂亮花,这样漂亮你。
匐跪在地上身影,终在这浅淡光芒中渐渐透明。
他无声呜咽着,滴血泪从眼角滑落。
意识逐渐模糊,执着于这世间最后抹孤魂,也该消失。西斜
“映映!”
季让大吼声扑过去,想抱她下来。
可是没用。
怎样都没用啊。
任凭他喉咙吼出血腥味来,她也听不见他声音。
她似乎意有所感,猛地抬起头来,颤声喊:“将军?”
季让伸手摸她头,声音苦涩:“在,映映乖,别难过好不好?”
可她听不到。
她只是愣愣看着虚空,良久,绝望地笑下。
翌日傍晚,守灵结束。
可她再不能听见。
她扑在那幅棺木上,哭到晕厥。
将军府喜庆花灯窗纸都扯下来,他们本在开开心心等他回来过年。
白幡漫天。
小姑娘跪在他灵堂前,跪天夜。白日里还有*员来拜祭,圣上也来,到夜晚逐渐冷清下来,老仆们还要准备丧事,灵堂里便只剩下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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