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桢嘿嘿笑:“哥哥少来,爹说你小时候喜欢舞枪弄棒,还偷偷拿着武师长戟捅鸟窝,惹师父发好大通火,你敢不承认?”
沈清轩闻言回想,依稀忆起些,却记不起更具体经过。
这些陈年旧事,若沈桢不提,沈清轩是想不起来。即使此刻沈桢提起,他依旧想不起来。
偶有片段自脑海里浮闪而过,却也不觉得那是发生在自己身上。
那些往事,恍惚是前世或更久远之前
沈桢连忙摇头:“哪有事,哥哥不信们去院里,舞给你看。”
沈清轩笑着点头,沈桢连忙起身推着他,兄弟两人出房门,停在院中空旷之地中。
沈桢取根长棍,耍个花式,持棍道:“哥哥看好,弟弟给你耍棍玩儿。”
沈清轩依旧笑,笑开怀。
沈桢见状也咧嘴笑,手中木棍便宛若灵蛇般游动起来,抡舞时扫出风声呼啸,激尘埃四溅,光影迷离,砸向地面时发出沉闷声响,黄土地面上显出坑道,力若千钧。
水亲人间才有信赖和依恋,沈清轩望着那张神似二娘脸,只觉心中平静,对着这张从小腻歪在身旁脸,实在起不恨意。
即使明知道,自己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全是因为这个人。
那年刚刚满周岁,沈家次子。
沈老爷曾手搂着长子,手托着尚在襁褓中吮着拇指安睡次子,与两位夫人面前,充满得意说:来日这长子就光耀沈家门楣,拜相封侯。将来等老,养老送终事就靠这小家伙,如此,沈家家,算圆满。
言中期许之意,全部落在年仅七岁沈清轩身上。
沈清轩看入神,直至套棍法耍完,连忙拍掌,丝毫不掩赞许之意。
得兄长夸赞,沈桢愈发得意起来,丢棍,拿柄长枪,又耍套枪法予沈清轩看,比棍法略逊些,却也虎虎生威。
兄弟二人在院中,人耍给人看,直玩到红日夕下,沈清轩才示意停下,叫人送湿巾和热茶来。
沈桢咕噜咕噜灌下盏茶,拭把脸上汗,又朝沈清轩凑过去,道:“哥哥,可有指教?”
沈清轩横他眼:指教你什?
他只看到长子聪慧,盘算这沈家门楣,却不曾看到身前两位夫人微笑,其中张脸上微笑里,藏多少不甘与委屈。
凭什,仅仅因为是次子,就落得个圈养在家,生碌碌无名前途?
妇人思路狭窄,其时并未想过,人各有命,若其子果然争气,沈老爷又怎会不顾其前途。不过是兴高采烈时,信口开河罢。她却当真。生歹心,害沈清轩生。
待她终于想明白,大错却已铸成。
拍拍膝上趴着青年背部,沈清轩望着他道:入仕,刀枪也就落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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