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墨几乎觉得他疯。
沈清轩并不认为自己疯,相反,他冷静很,从来没有这清醒过,知道自己要是什,谋是什
,老起来,快得很。沈清轩有时候想想,父亲衰老似乎就是瞬间事,他未出事之前,父亲打理完生意场上事情之余,还常常呼朋唤友骑着马出城打猎,马车野物拖回来,交给厨子们打理,就着野味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常常谈笑夜,第二天仍旧精神奕奕。后来自他坠入冰窟,那样英姿勃发父亲似乎就消失。随着那个顽劣淘气沈清轩起消失。
早些年弟弟还小,有他围着爹娘膝下讨他们欢心,沈清轩不在意自己自私点,远离他们,反正他已经是个废人,命不久矣。与其将来死去时让亲人痛心,不如趁早让这血缘亲情被时光化为淡水,来日他死,父母也心痛少些。这多年,他却没死,而今弟弟长大,离家谋取前程,他是长子,责任是推诿不掉,伺候左右理所应当。
沈清轩又道:“父亲与商议过,年后家中事务都会逐渐转交给……他早有此心,只是身体不好,又行动不便,所以直未提。前先日子他同说,就应。想着,不如趁过年时候,将自己能说话事公布出来,也让他们高兴高兴。正好为接过沈家这不大不小门庭……做个彩头吧。”
他说着,伊墨听着,并不插言,也无什需要评论,始终缄默,做个倾听者。
沈清轩说到小桃事,小桃已经想好,要离开沈家,搬去沈清轩给她置办地方居住,虽说是散心,实质上这就算是走。虽然离去并不风光,但也堪称殷实。在那里住上两年,待沈家人将她都忘,再给她换个地方,摘掉沈家丫鬟妾室身份,重新来过。对家里人只说得急病,没就是。
略顿下,沈清轩说到定下亲事,言辞淡淡,并无情绪,道:“那门亲事定虽仓促,却也不能随意推掉,也不知母亲当初与王家是怎商谈,王家虽不富裕,却也曾名望时,这样人家怎会将好好个闺女,嫁给这样废人,想来这中间有什猫腻……骗婚事家人虽是做不出,其间却也必定使诈,待弄清楚,才好定下计策,将这门婚事退掉。”
伊墨仍旧不做声。
沈清轩亦沉默片刻,才重新拾起话题,说:“这些事,年前须处理完。待过完年,你再谈谈嫁娶事,如何?”
伊墨说:“谁嫁,谁娶?”
沈清轩说:“娶,你嫁。”又说:“三媒六聘许是没有,凤冠霞披你也不愿意戴,只需拜过天地高堂就是。”他说语气虽淡,却言之凿凿,仿佛切已成定局,世俗礼数阻碍尽皆扫荡空,只等伊墨点头就可操办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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