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头击在冰冷地面上，闷闷
响，季玖听着，数着，
个，两个，三个，四个……数越来越多，数字越来越重，数到最后逐渐茫然，只是机械叩首，磕头，个又个。将那些尊严屈辱都缩起来，缩成
小小块，最终心头片空白。
伊墨听着，看着，那磕头声声声钝重，下又下，砸在他心口，像是还嫌他不够疼，闷响声中逐渐伴着血花溅起，那人已经血流满脸。
如他胸腔里鲜血淋漓那颗心。
伊墨起身，走到他身边。季玖仍是跪着，却停下叩首。
伊墨什
都没说，擦着他绷紧身躯，离开。
季玖说：“
降不住你。”
季玖说：“不管是不是你前世有渊源，今生不曾招惹过你，你放，如何？”
季玖低下头，苦笑声：“求你，如何？”
他头低下，不曾看到榻上男人眼睛，连那眼底泛起哀伤并不曾看到。
季玖只在短暂寂静之后，听那人声音响起，问：“如何求？”
季玖唤仆人，带他自离去。
而季玖自己，则在阳光下站着，站在庭院里，久久望着那门户紧闭书房，有把火将它燃个干干净净念头。烧他！毁他！让昨夜那切随着把火而焚毁，终生不再想起。
偏偏屋内是个妖。他纵有千万手段也无法对这样个道行高深妖怪使出来，昨夜那场武力较量，高低立现。
他甚至没有与他对立资格。
季玖纵是想将他挫骨扬灰，也办不到。
季玖心中沉，踌躇片刻，终是狠心，双膝屈，异常生硬跪下。
季玖说：“求你放过。”
季玖说：“恩德铭记于心，日后替你立牌，日夜焚香供养。”
季玖说：“求你放马。”
他说，边说，边叩首。
可他着实，想将屋内那人，挫骨扬灰，才能泄其恨！
季玖在屋外站着，直到那紧闭房门，像是等得不耐烦样，自己敞开。暗喻之意不言自明，季玖手握成拳，虽缓慢着，却没有迟疑走过去。逐渐靠近那黑暗门扉。
季玖想，就算万劫不复，也要弄个明白。
只是这个想法很快就被摧毁，屋内那人并不在厅中，而是隔着屏风，斜倚着他木塌，手支着额望着他，那眼睛既深且寒，如万丈深渊，是泛着嗜人之意。
看着那双眼睛，季玖脑中浮现，便是前夜被压在身下绝望场景。想起那僧人话，心灰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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