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墨又问：“听清
吗？”
柳延呆半晌，才嚅嗫着道：“可是……
从没和你分开过。”说着，也不知道为什
，心口
酸，自己就红眼。
——从没和你分开过。
个傻子
话，本不该在意什。可伊墨，也切切实实感到难过。
与柳延来说，他们不曾分离过。与他来说，他们已经分离过很多次，
故人相见，自然是开门见山，无需那套繁琐扭捏，凡人客套不适宜他们。所以伊墨问何事，许明世就答要请他帮忙。
伊墨沉默片刻，道：“走不开。”
“通知沈珏，他明日就赶回接你手。”许明世道：“这事非你不可。”
伊墨点点头，其实知道，这人匆匆赶来，想来确实是大麻烦。他是个不爱麻烦妖，却被沈清轩拉入红尘十三载，在他走后，连沈家末路都出手相助，又怎会不帮这个十三年中，常常来做客小道士。连与他有深仇大恨沈珏，都始终想不好，到底要拿这个常常来家中做客道士该怎办。
凡人都念着面之情，他们虽是妖，却也念着十三年情分。
回他：“那你也喜欢。”语气铿锵。
伊墨原本就要说“谁喜欢你”，猛地想到这话旦说出来，这夜都消停不得，顿时闭口，有些恼又有些不甘躺下。后脑刚沾上枕头，伊墨就立刻知道，被傻子句话堵连反驳都不能自己，才是真正傻子。
正欲有所表现，伊墨却突然抿唇从榻上坐起来。柳延向来是沾枕头就睡，他这起身，柳延睡意就溜走些。
柳延跟着坐起身，问：“怎？”
伊墨道：“无事，故人来访。”说着欲离开，柳延扯他袖子，眼底牵挂浓化不开。就是傻子，也知道这些年从不与人交往伊墨，是有事。
回头看眼掩成道缝房门，伊墨道：“稍后便走，你候着吧。”说着回到房中。
柳延在榻上等他，等他来，却又不知该说什才好。他虽傻，却不是连危机感都没有，来故人，他怕伊墨会离开。
可伊墨确实要离开。
伊墨道：“明日沈珏回来，他会照顾你。出门趟，快则个月，慢则半年，你在家等。”
柳延睁着大眼睛，像是听不懂似地，傻傻望着他。
望见他神情，伊墨顿下，随后又弯腰过去，在柳延脸上亲下，说着无事，打开房门走。
院门外，站着许明世。刚走到门前，还未来得及伸手叩响门环，木门就无声无息敞开。
许明世也是见怪不怪，迈腿跨进小院，抬头就对上伊墨眼睛，正在夜色里悄然无息亮着。
他们人依旧风华绝代，容颜不改；人早已须发皆白，皱纹苍苍。
倒真是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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