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写出了新的历史。通过对已知的历史进行考察,确认或者否定前人的某些讲述,在新的问题意识之下生产出新的历史知识。历史并非无中生有,而是有中生有,是从已有的历史当中生产出新的历史来。
我们面对旧的历史知识,首先需要的是批判和怀疑。批判性思维是人类理性的基础,历史思维的价值就在其批判性。可以说,我们熟悉的历史,包含着大量的神话与伪史,其中有些将会被揭穿、剔除和取代,有些则因史料匮乏、证据单一而使质疑者无可奈何。怀疑与批判的美德使我们不仅勇于揭破神话、创造新知,而且有助于我们在那些暂时难以撼动的新老神话面前保持警惕、保持距离。
正如前贤所言,历史本质上是一种论辩,是一种不同意,一种对已有论述的质疑、纠正、提升或抗争,是在过去的混沌中重新发现或发明关联、模式、意义与秩序。如果沉浸在已有论述中不加怀疑、不加批判,那就成了旧历史的囚徒,就失去了选择的能力。没有选择能力,就不会有选择不同方式观察自己的能力,也就不可能生产出新的历史知识。史料自己不会说话,史料不是透明的、无辜的,它们是在特定情形下、由特定作者因特定目的为特定读者写下的。批判和怀疑的品德帮助我们质疑陈说,提出论辩。论辩开掘出通向改变的道路。
想象力是历史研究的另一大美德。历史给拥有好奇心的人提供“替代性经验”,我们在想象中经历前人的经历。历史是人类思维的基础。从这个意义上说,研究历史就是研究我们自己。有一句著名的话:Thepastisaforeigncountry(往昔乃是异乡)。访问过去好比访问外国(异乡),那里的人们跟我们有点像也有点不像,观察他们可以增加我们对自己的认识。历史是揭示人性的,但不是通过抽象的哲学方式,而是通过让我们经历他人的经历,认识我们共有的人性。在这一精神过程中,想象力是至关重要的。
起源之前总有其他起源,后果之后总有更多后果。任何写下来的历史都仅仅是“真实历史”的一部分,远非全部。史家必须选择:他要决定什么是重要的,并基于这个判断来确定故事的起点与终点。当面对“只能如此”、“从来如此”的教条论断时,历史让我们提出抗辩,因为历史教给我们的是,自古以来就有多种可能、多种行动、多种方式、多个道路、多种结局。历史给我们提供了抗辩和异议的工具,抗辩和异议,提供了改变现实的可能。
历史学家为了现实、为了未来才去研究历史,研究历史不只是为了满足自己嗜古的偏好。为了确保当前社会走向期待中的未来,历史学家把过去邀请到现实中来,是为了看清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