禧传》说元禧被处死之前,虽然紧张得话已说不利落,还是把孝文帝末年说过些话拿来为自己辩护。据说,孝文帝在次家庭宴会后对几个弟弟说过,如果继位之君不足以成事,“汝等观望辅取之理,无令他人有也”,意思是要兄弟们考虑,可辅则辅,不可辅则取,宁可自家兄弟们篡位,也不能让皇位落于别人之手。《元禧传》称元禧虽然说出这细节,“然畏迫丧志,不能慷慨有所感激也”[20],意思是他吓得精神涣散,未能利用这条理由反过来打动宣武帝:你看,尽管有先帝许可,却只想辅佐皇帝,绝无取而代之之心。当然,即使他做到“感慨有所感激”,也难逃被处死命运。事实上,在此前北魏历史上,没有个年长皇弟在新皇帝继位前后能避免遭遇,bao死下场。[21]
史书为说明元禧罪有应得,特别描写他虽然政务能力平平,却贪赃奢靡,“潜受贿赂,阴为威惠”,“性骄奢,贪*财色,姬妾数十,意尚不已,衣被繍绮,车乘鲜丽”,“由是昧求货贿,奴婢千数,田业盐铁遍于远近,臣吏僮隶,相继经营”。如果总结下,元禧是贪色又贪财,而且似乎贪财原因正是他养太多姬妾。《元禧传》说他“及与诸妹公主等诀,言及二爱妾”,就是临死与几个公主妹妹诀别时,还托付她们照顾自己某两个爱妾。这激起其中位公主愤怒,边哭边骂道:“坐多取此婢辈,贪财逐物,畏罪作反,致今日之事,何复嘱问此等!”骂得元禧“愧而无言”。骂出这等沉痛之辞,不知是哪位公主,但前往诀别公主中,定有常山公主无疑。
元禧案被判死刑有数十人,元禧自己孩子,除长子已在河内被陆琇抢先杀掉外,正式判决“绝其诸子属籍”,就是取消他们宗室资格,沦为平民,无所有。元禧女儿们,则“微给资产奴婢”,还算是略有点生计。元禧辛苦积攒庞大家产,都被幸臣和内外百官瓜分。《元禧传》说:“于后,禧诸子每乏衣食,独彭城王勰岁中再三赈给之。”元禧诸子经济上衣食匮乏,政治上被绝属籍,满城官宦贵门中,只有叔父元勰愿意略加救济。这种走投无路窘况,逼得元禧几个儿子先后都逃奔到南方萧梁。《元禧传》记元禧在洛阳宫人有感于元禧遭际,还编首歌传唱开来[22]:
可怜咸阳王,
奈何作事误。
金床玉几不能眠,
夜踏霜与露。
洛水湛湛弥岸长,
行人那得渡。
《元禧传》称:“其歌遂流至江表,北人在南者,虽富贵,弦管奏之,莫不洒泣。”在江南听这首歌而禁不住洒下泪水,不止是般“北人在南者”,大概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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