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非华夏因素还会形成河西被非华夏政治体统治(如十六国时期后凉、南凉和北凉,唐代吐蕃,宋代西夏,等等),但河西华夏化程度非常高,连续性也非常强,是华夏文明在西部最富历史意义战略桥头堡。
和河西情形近似还有两个地方,个是吐鲁番,个是楼兰。吐鲁番和楼兰本来是塔里木东缘两个绿洲小国,是说印欧语,但在汉朝及其以后华夏政治体连续冲击下,最早进入华夏化轨道。可是,很可能是由于北朝时期自然环境变化(比如孔雀河河道变化)造成楼兰地区不再适宜人类居住,个本已成型华夏化绿洲消失。当然,华夏力量西进与楼兰绿洲环境破坏之间究竟有怎样关系(或是否有相关性),还有待今后研究给出答案。吐鲁番是今新疆境内第个被纳入华夏式郡县行政体系绿洲(设置高昌郡),而且是在中原华夏统政权崩解后所谓十六国时期。可以说,从汉代到西州回鹘控制高昌近千年时间内,吐鲁番华夏化进程基本上是连续。由于唐宋之际在华夏政治体周边涌现出多个重要非华夏国家政权,切断吐鲁番与中原联系,吐鲁番华夏化成果很快消失。
华夏因素退出同时,突厥因素却进入。和吐鲁番先后同时,整个塔里木地区进入突厥化时期。塔里木南北各绿洲本来说印欧语、信仰佛教和其他宗教人群,最终转变成说突厥语、信奉伊斯兰教突厥人,这是个耗时长久、异常深刻变化。同样变化也出现在帕米尔以西中亚地区。需要强调是,不能把这场变化简单地理解为突厥人迁入结果。突厥人群从草原地带进入绿洲当然是事实,但他们人数稀少,原来印欧语人群在人口数量上占据绝对优势。但居于统治地位突厥人最终把自己语言、认同和历史记忆,成功地转化成包括整个塔里木在内绝大多数中亚地区人群语言、认同和历史记忆。有趣是,这样历史变化在不同地区突厥人群体质人类学特征上留下鲜明印迹。今天草原地带各突厥人群,如柯尔克孜(吉尔吉斯)人、哈萨克人,与绿洲农业区各突厥人群,如维吾尔人、乌兹别克人,在体质特征上有明显区别,前者更接近蒙古人,后者更接近波斯人。这就是因为前者中较多保留原内亚阿尔泰人群因素,后者中较多保留原中亚印欧语人群因素。[7]
在包括塔里木盆地在内中亚广大地区完成突厥化和伊斯兰化之后,非伊斯兰和非突厥因素并非再也没有机会进入该地区。沙俄与苏联漫长统治已经给中亚注入深刻外来因素;类似情况在新疆也随处可见。这些新因素在历史长时段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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