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进财妈妈说,你这小孩怎这缠人你快点把衣服脱吧。林进财说不要,他妈妈来拉他,他往外跑,他妈妈很瘦,拉不住他,眼看林进财就要跑走,突然,林进财爸爸从屋里冲出来,把抓住他。
林进财爸爸说,叫你脱你就脱,脱脱脱脱脱,他爸爸几下把他衣服扒光,把他推进水盆里,抱衣服,靠在门边喘,林进财发现,他力气好像快要比他爸爸大。他爸爸对他说,洗,快洗。好几个同学围过来看,林进财蹲在水盆里,骂他同学们,走开啦走开啦,谁看谁就他妈是乌龟王八蛋,林进财爸爸打他巴掌,他说你年纪这小你就这凶,你长大你还得。
林进财妈妈拿肥皂和毛巾给他,就出门去。林进财只好赶快拚命洗,会儿,他问他爸爸,洗好,可以起来吗?他爸爸说,你脖子后面还没洗,大家都在笑,林进财赶快用力洗脖子后面,有人跟他爸爸说,他耳朵也还没洗,林进财爸爸说对你赶快洗耳朵,林进财就赶快洗耳朵,又有人说他屁股也还没洗,林进财就赶快洗他屁股。
他连脚指头都根根洗好,就跟他爸爸说,没地方洗,他爸爸才把衣服还给他。林进财穿上衣服,奇怪,他觉得自己再也不想睡,他个人靠在土砖墙上发呆,看着他爸爸慢慢走下山坡,边走边摸自己口袋里怀表,表链太长,林进财知道,他爸爸定想着要去表店把表链调短点,林进财知道,因为他爸爸每天都在想这件事。
昨天晚上,林进财手脚并用,努力地爬向桌前,突然,他听见很大声“空”他堵在门口门板又倒,他爬起,看见王先生就站在屋外,撑着伞很慌张样子。王先生说对不起,真对不起,原先想敲门,没想到竟把你们家大门给,呃,推倒。林进财爸爸从王先生旁边闪进来,踏过倒在地上门板,走到椅子边坐下。
林进财妈妈仰着头,请王先生进屋里坐,王先生说不用,他就站在这里,把话说完。他拉拉皮带,指着林进财爸爸,说下次再这样,定报警处理,说完王先生就走。等很久,林进财爸爸跑到门口望望,确定王先生已经走远,才自己去把倒在地上大门捡起来,盖上,副累坏样子。
林进财知道,他爸爸又跑到王先生家里去,因为从大收音机里,他爸爸听到,王先生全家晚上都要去喝喜酒,他还听到,王先生说要将那串备份钥匙藏在哪里。他知道他爸爸定会去偷钥匙,打开王先生家门,他爸爸会发现,果然没有人在里面,这时候——叮当——叮当——墙上古董钟吐出只高级鸟,从天花板垂下晶莹灿烂吊灯,此时正不断往下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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