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也就是爷爷,就常常指着那些受雇来帮忙收割稻子讨海人说,在海上工作四个月要吃年,没有地人,你说苦不苦?
现在,大伯想起来,那个少年手势就是个神秘呼唤,大伯回家吃午饭时,他把锄头倚在门边,他告诉爷爷,他也要入山挖矿。爷爷坐在饭桌边,脚翘在条凳上,正死命地扒着饭,没有理会大伯意思。坐在他旁边,脸黄泥爸爸,抬头眨巴着他那双黑白分明小眼,看大伯眼,又把整颗头埋进手里那碗饭,只警觉地拉长耳朵,大伯也嫌恶地回爸爸眼。于是他又说遍,也要去后山挖矿。
好啊,爷爷说,赶紧去啊,暗时(夜晚、晚上)带点土炭回来烧。说完他自己哈哈大笑起来,把爸爸竖着耳朵旁那颗头震得离饭碗,后来爸爸有些重听,定是因为他总是坐在爷爷旁边关系。大伯深深地叹口气,那阵子爷爷心情很好,那是因为他终于修好房子,而且总算有自己地关系。大伯说,是说,不要种田。
这句话果然引起爷爷注意,爷爷抬头看着刚刚端着碗菜汤进来奶奶,他对奶奶说,你听听看他在说什狷话(疯话)奶奶没有回答,她慢慢走着,稳稳当当把那碗菜汤放在饭桌上,然后她就站在桌旁。爷爷站起来,来回踱着方步,良久,他很认真地问大伯,种田哪里不好?
等不及大伯回答,爷爷接着说,你知不知道,们现在种是自己地。大伯低低地说,收稻谷,差不多都还回去,说到底,有地也不见得较轻巧,况且,况且,大伯盯着爷爷看,迟疑片刻,他并不是害怕,只是不知道为什突然有些不忍,大伯皱皱眉头,接着说,况且,今天“z.府”高兴说要给你,明天他不高兴还是收回去,到时你也没他办法。
爷爷后退步,他回头看看奶奶,这使大伯不能看清他表情,于是他看看爸爸,想从他那里看见什,然而爸爸只是低着头。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大伯听见爷爷喃喃地说,戏棚下站久人。突然,爷爷转过头对爸爸说,你怕艰苦对不对?告诉你,做什都艰苦,有块地,最无(至少)你还知道艰苦是为什,比如讲,比如讲,你看看那些讨海人,脚不着地四界追鱼,艰苦四个月要吃年,你说苦不苦?
大伯摇摇头,他向来就讨厌爷爷这样随便猜测自己心意,然而,当时他自己心意是什,其实大伯自己也说不清,所以大伯只空空地说,已经决定好,不要种田,年透天(年到头),无个结。
你要什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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