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折耳根,爷爷加入指导,挖出株长过人身量根系。爷爷说起折耳根晒干后磨成粉,蒸干去腥,曾经是荒年粮食。年轻时候,他要给生产队交五十斤折耳根,换得天口粮,“省斤粮,打倒个敌人”。这项劳动使祖孙都感兴味,但牧归时刻快要到来,夕阳快要落到峡谷拐弯处背后,羊群已经爬得有些过高,爷爷要拿出办法来逐次收拢它们。
爷爷办法是喷盐。他走到川道中间,用口令呼唤峭壁和草坡上羊群,羊群似乎接到口令,停下来谛听,咩咩应和。引起足够注意后,爷爷打开出牧时带大瓶子盐水,含口,很响地喷在草上,连喷几口,刚才谛听口令羊群纷纷奔跃而下,其中队面临悬崖,犹豫再三,依旧无法抵御盐分诱惑,纵身跃下,直冲到谷底爷爷周围,争食含有盐分草。爷爷教训羊“不准打,个人吃个人”,仍旧不能防范只羊顶翻另只。含过盐水爷爷使劲吐几口唾沫。他在暮年摄入太多盐分,似乎是补偿早年缺盐少油岁月。
老四也从半崖扛几根柴下来,跟在扛着丈来长柴捆大哥身后回家。后来他放弃实在太重柴,背起折耳根袋子。夕阳从远方掠过峡谷,爷爷路喷着盐水,带领被染成金色羊群回家,贪吃老母猪逗留在后,这时老三爬上另面峭壁,想要砍下根枯木。笃笃声音显得空荡,牛群自行走到留恋不舍羊群前面,老三却不肯从崖上下来,爷爷呼唤他也不回应,或许是定要和两个兄弟样,肩负收获回家。直到所有人都已离开峡谷,羊群走上半坡,他终于放弃,顺着崖隙小路攀上半坡,和大家汇合。
半坡上羊群赶到前头,两只猪在牛群中开路,撅起尾巴,负重大哥佝着脊背,对自己说,“还是佝着点好”。爷爷扛着两根柴,跟在牛身后。土屋檐下,同样换上灰扑扑家常衣服大妹已经关上屋门,防止不守规矩羊群蹿进屋里,把它们从聚集门前驱赶去羊圈。猪和羊簇着门前水盆争执起来,牛群稳重地进屋,走向修葺好牛棚。夕阳沉落在峡谷远处。天放牧结束。
生计
前段时间,为给最小三个孩子上户口,赵福财去做结扎手术。
“没想到会生这多。”赵福财说,以前没有做节育手术原因,是爷爷说,“他们都不来找你,你倒自己去?”地处两县交界,也就始终没有人来。
爷爷觉得,住在这荒僻大峡谷里,人口发旺是好事。
大峡谷居住史从爷爷父辈就开头。爷爷五岁时母亲就去世,父亲被抓壮丁,当“匪排长”,新中国成立之后,他成“反g,m”,直到晚年才释放回家。他从这里被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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