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不能这说。”方馥浓垂垂眼睛,又扬起眉梢,别有所指地说,“佛陀太辛苦,要教化弟子还要普度世人,最近越来越觉得或许自己更像是兜率天里弥勒。对于现状,很知足。”
“‘如剡浮提儿生九岁,兜率陀天初生亦尔,生至七日等於成人。’”意识到对方目光短暂停留在自己戴着佛珠手腕上,佛家经典他张开即来,倒背如流,可说出口话却毫不客气,“这些佛家经典狗屎不如,可家里老人让非读不可。”
对方是个不识人间疾苦富家子,方馥浓有些惊讶于战逸非并没自己想象得那愚蠢,似乎也没有许见欧暗示那恶贯满盈。战逸非提不少问题,有些确实令人感到难堪,尤其是对个陷入破产境地男人而言。但每个问题,方馥浓都十二万分得体地应对
人也老气横秋得不能免俗。
对方显然对自己举动若指掌,方馥浓点头:“贵金属投资公司。”
“经营不善?”
“不是,运气欠佳。”方馥浓摇头,想想又补充说,“在运气没那差时候,用‘日进斗金’来形容也不为过。”
“这个绝对不假。”旁许见欧接口说,“曾经有个老太太被他公司员工忽悠得卖房来炒白银,到最后连半本金也没能收回。六十来岁年纪正是等待颐养天年时候,结果却无家可归。”也不知是话出有心还是随口提,许见欧对上方馥浓有些疑惑眼睛,嫣然笑,“买卖不在情意在,这些年还是挺关心你。”
战逸非转头看许见欧眼,又把目光投回方馥浓:“你连最基本尊老爱幼品格都没有吗?”
“开公司就是为盈利,客户上门时从来不会考虑什‘尊老爱幼’,连产生这样念头都和‘君子不重伤,不禽二毛’样迂腐。”顿顿,他轻轻耸肩膀,“当然那个负责替客户炒白银技术人员,因为业务水平不到位,已经开除他。”
战逸非不置可否地摇摇头,语气也听不出浓淡地说:“这就好比打架只打别人下三路,这种行为非常没有道德。”
“‘道德’这东西很金贵,会把它毫无保留地奉献给些重要人,比如,”他完全能够从点点最末梢表情变化中判断出对方对自己刚才回答是鄙夷还是嘉许,恰到好处个停顿后,方馥浓注视起战逸非眼睛,“未来老板。”
“你说话很油,做事倒有上进心。你临危不乱、处变不惊能力也让很欣赏,完全具备个成功企业公关应有职业素养。”战逸非似笑非笑地勾勾嘴角,“可是,个能力出众又满心抱负青年却不得不为生计给个不学无术富家子打工,你不觉得世界很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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