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骨打既然答应归还燕京和山后地区,接下来就是所谓交割与誓书问题
告诉宋使,需要再增加些答谢,但只限于当年,不是每年都要。
这是北宋收复疆土最接近成功时刻。如果能够顺利交接,意味着北宋将燕云十六州(除营平滦三州)都收复。由于阿骨打答应得太痛快,甚至有人感觉这是不真实。
比如,《续宋编年资治通鉴》里就说,所谓金人想归还西京,只不过是赵良嗣说谎。可以设想下,如果金人不归还西京,赵良嗣历次出使换来结果是:只得到燕京六州,丢失西京、山后诸州和营平滦三州,甚至得不到榆关和松亭关(这意味着金人可以随时打回来),阿骨打还要带走燕京大部分人口,只留下空城,支付岁币却翻三倍。如果是这样,赵良嗣简直可以称为北宋罪人。
可是如果加上西京就不同,虽然代价高昂,能够收复大部分土地,他仍然不失为个英雄。
从这个思路出发,赵良嗣有造假动机。
另个证据是,金国皇帝给大宋皇帝国书中并没有提到西京。如果他确应允,应该会在国书中有所提及;如果没有提,就意味着金国皇帝并没有许诺。
但另方面证据又表明赵良嗣并没有撒谎。不仅他本人所写回忆录(《燕云奉使录》)上记载这件事,就连马扩回忆录(《茅斋自叙》)中也谈到金人要还回西京,并认为是由于西京距离金人起家东北地区太远,无法远程控制,还不如做个人情送给北宋。
另外,在另本书《大金吊伐录》中,也收录金人国书。虽然在正式国书中,并没有写明归还西京,但国书往往还有附件,当时人称为“白劄子”,皇帝在国书中没有言明话,往往会在白劄子中写明。
在个白劄子中,阿骨打明确提到西京问题,将西京、武州、应州、朔州、蔚州、奉圣州、归化、儒州、妫州,以及诸州人民,都归还北宋。[18]由于这本书是金人整理,宋人造假可能性比较小,因此可以视为赵良嗣和马扩果真争取到金人承诺证据。
金人之所以愿意归还西京和山后诸州,除地远不易控制之外,还有两个原因。第,阿骨打可能最初并没有想到能够从北宋得到如此多岁币,既然北宋答应得很爽快,他也决定做出更大方举动。他是个单纯人,如果对方慷慨,他也会投桃报李,如果对方斤斤计较,他也会锱铢必较。第二,作为第代领袖,阿骨打在骨子里还有种乡愁,他不愿意离开东北地界。消灭辽国,已经使他心理上得到满足极限,由于西京太远,他也不知道西京有什用处,与其留块不知做什土地,不如做个人情送给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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