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药炸塌房屋,尸体有些被炸碎,肚里脏银也就露出来,官兵们如今正在收拾。
宝公子耳朵嗡嗡作响,耳廓里仍有鲜血外渗,可话仍是大致听清。
尸体,脏银。这字眼还真耳熟。
还有两个字,好像和这个有关,非常非常重要,跟着这两个词
“冷。”
又叫声,终于有人理他,不远处那个穿锦衣好看无匹人回头,说句:“你这祸害果然比段子明更大,居然只昏这会就醒。”
段子明?谁?怎这名字听着这恶心?
宝公子蹙起眉头,脑仁剧烈疼痛,又开始思索那个严峻无比问题。
——是谁?
新皇初立,临淮王功高震主,圣上要他送质子入京,京内百官就曾断言,送来定是萧彻。
临淮王共有两子,萧彻萧旭,哪个比较无足轻重,明眼人都看得分明。
来果然是萧彻。
圣上不悦,猜忌之心更重,所以才有先前那机锋重重席话。
——“可惜这世上总会有人成王,相对也必有人为寇。”
这人是介武夫,也没有什太大军功,以前直随着侯爷打仗,是个指挥使而已。”
“就为护住区区个指挥使,他硬受方倪掌,差点送命?”帛泠勾起唇角:“看来说得点没错,他心性未改,还是这执拗,不懂得弃子。”
“是。”那厢来人顿首:“统领有话,侯爷武艺大退心性未改,而且受素燃所制。圣上可以不必忧心。”
帛泠闻言沉默,心底涌起股奇异滋味。
亲手折断他翅膀,看他颓靡堕落却依旧执拗,这滋味,可真是奇异美好至极。
还不等他说话,那好看无匹人已经走近,蹲下身来,道:“那赶尸已经被炸死,之前他有没有跟你说过什?”
赶尸?谁?
宝公子再度蹙起眉头。
昏倒之后必然犯浑,他这毛病看来没有好转。
帛锦于是只好叹气,抬高声线:“把尸体肚子里脏银都收好,抬上段知府,咱们先回去。”
这句话已经说得极重,重到他萧家绝对担待不起。
路上风此时更紧,萧彻低头,将拳抵在唇边,咳嗽几声,终于上轿,扬手:“起轿回府。”
忠君者未必得报,这十里官场,果然不胜寒凉。
“冷。”
百里之外永昌,觉着不胜寒凉还有少卿宝公子。
同时刻,萧彻已经走出皇宫,天气阴寒,在入轿之前他将风裘又裹紧些。
体弱畏寒,这对旁人不算什,可对他萧少保而言,却是个莫大耻辱。
临淮王萧鼎,曾随先皇平夷定邦,戎马生从无败绩,如今仍然镇守北疆,是藩之主。
可自己作为他子嗣,居然先天体弱,别说习武,就连杆长枪也提不起。
这不是耻辱是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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