帛锦跪地低头,不说话。
“永昌银矿年出官银六万两,几乎是朝半,如今被炸个彻底,就这个罪责,拿你怎样都不为过。”
帛锦还是低头,声音清冷:“那就请圣上责罚。”
帛泠冷笑声,缓缓踱步:“到底是你十三叔,应该体恤晚辈。这样吧,你告诉那个裴翎去处,还有他找你做什,银矿这件事便不追究。”
“他找叙旧。”
刑部郎尚书,大理寺顶头上司,阮宝玉这才是第三次见他。
刑部光线偏暗,郎尚书看起来有点心力交瘁,见面就叹气:“阮少卿,事情为什会这样。你和侯爷去之前,就只丢万两官银而已,去可倒好,银矿被人炸平,你怎交代。”
阮花痴第反应就是抬头:“这件事情和侯爷完全无关,查案是下官,出事也是因为下官。”
“和侯爷有没有关系,你说不算。”郎尚书又叹口气,将头别过去,看往皇宫方向:“要在那里,圣上裁夺才算。”
阮宝玉心立刻吊起来:“这说圣上已经问过侯爷罪?”
不用说,那根用来扎紧肉枣布带就是仙气带。
那根他套在脚上三天三夜死沤到臭布。
可怜李少卿吃大瘪,但硬气还是有,梗脖子:“熏肉嘛就是要熏,臭豆腐还是大粪捂出来呢!”
阮宝玉心情就益发舒畅:“哦,那你干吗不吃,还剩着呢。”
李少卿又梗脖子,瞪大眼睛把剩下肉枣咽,恶狠狠喊声:“好吃!”
好容易帛锦有回话。
帛泠于是牵起嘴角:“很好,那他去处呢?很好奇,当日他是怎成漏网之鱼。”
帛锦沉默。
当日,跟随他旧部,和他交好朝官,曾经有场不动声色血洗,对这切他记忆犹新。
所以此刻抬头时他仍有恨意:“这个问题恕微臣不能回答,诚如圣上所言,微臣从来不懂弃子。”
“是。”那厢郎尚书答话:“看来这次圣上是动真怒,你们刚刚回京就召侯爷入宫,都不等明日早朝。”
话不曾说完阮宝玉已经不见。
奔往侯府看侯爷有没有事,这对宝公子而言,绝对比上司问话要重要百倍。
帛锦不在侯府,人还在皇宫,紫英殿内。
不过圣上帛泠看起来倒并不真怒,而是饶有兴味,俯身看他,道:“你可以解释,告诉永昌银矿被炸和你无关。”
宝公子捶床,快活得要飞,连忙表示关怀:“好,现在已经吃完,你赶紧回去吧。”
“为嘛。”
“回去吐啊,担心你憋太久憋出病来,心疼你。”
这句可绝对是真心大白话。
可惜是李少卿没机会回他,因为院里来人,细声细气在那里说话:“请问阮少卿在吗,郎尚书有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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