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过,皇帝会很忙,祭天祭地祭祖宗,太常寺每年这时候都会天天伏地,告户部——不给钱。
今年,铁公鸡户部尚书,也不含糊,成日里在帛泠面前苦着脸,只差没当场把算珠拿出来,拨得当当响。归纳到最后就是句,国库没多少钱送太常寺
林里,有人缓缓睁开细长双眸,俊逸脸庞温润如玉。
人很美,但更残酷,异常清醒残酷——帛泠。
眼前西风,揉出场桂雪,簌簌落下。花雪落覆在两枚大印之上,帛泠正眼都没有去看,视若无睹,只当灰尘。
抬手,他优雅地接过太监递来汤药。碗里黑色药汁,轻荡。
“母后要你传什话?”帛泠将药饮而尽,顷刻涩苦满口。
“子明,无碍。”
“段子明,哀家沉疴久抱,怕是活不多久。”
“太后……”段狐狸欲言被太后扬手打住。
“你查案子,无论怎样结果,哀家都想第个知道答案,可以吗?”
段子明沉思下,点头允下:“臣知道。”
是史官,子明论不得。”
太后颔首,微笑:“明白。皇帝这里,哀家自然会去招呼。”
“多谢太后成全。”
“那……你觉得阮宝玉如何?”
段子明皱眉,低头望脚下玉砖,倒影中脸上面具冰莹:“怎看,阮少卿都是个手零足碎痞子!”
“太后说,锦衣侯原本只是告假,休整些日子,又怕自己误朝廷大事,所以才辞官。”
“哦?”帛泠换过瓷碗,这次是甜羹,桂花酒酿。
“太后请陛下不必为难他们。”
“锦衣侯是朕侄儿,阮宝玉命虽极烂,但也算屡立奇功大臣,朕怎可能为难?。你去回太后,说朕心里明白得很,请她放心。可他们职位必须保留,就当朝廷修养放他们长假,帛锦与那……阮宝玉何时想返朝,自然官复原职。”帛泠搅动瓷匙,声音高高在上,暖如春风,却听得让人悚然。
帛泠品羹,勺入口,果然甘甜清香。
太后闻言,敛眸:“你去吧。”
段狐狸告退,人走到门廊却又站定,平静地瞧着,不远处内侍们利索地更换着时牌。
“太后,不知道您每天祈福,是不是为陛下。但是觉得,就算神会原谅陛下,很多人也不会原谅他!”
是时,丽日当空,风过桂花林。
绿叶中桂花,层层点点压枝喧闹,其香随风而飘。
“……”
“太后放心,等殿下交代子明查案子有定论,臣就立即回到殿下身边,保护殿下。”
“这案子……”太后终是停下数珠,不再装糊涂,延颈而问,“可有眉目?”
段子明咬咬唇,谨慎道:“线索,依旧甚少。”
太后眼神黯,旋即展笑:“时隔那多年,小锦确太为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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