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何出此言?”萧彻眉梢挑,满林白梨花映入瞳仁。
“帛泠说,段子明不是他杀。”
萧彻底下黑色淤泥覆盖脚面:“不是他就定是吗?况且,侯爷不觉得这招,应是帛泠使出反间计?”
帛锦摇头:“仔细想过,不管真假,应当问你。”毕竟大家并肩作战,不该有这样间隙。
萧彻意图挣扎,却感觉身体下沉更快,烂泥已经没到他膝盖,眼下只有帛锦能救。明白这个道理后,萧彻微笑:“侯爷如果耿直,该早日问,不必拖到今日。侯爷如果心计,也该寻次狩猎机会问。”
“后者比较多些。”帛锦音质低沉,字句顿挫得尤其好听。三年前笑话,原来大伙都记得。
“如此,恭敬不如从命。”萧彻应下。
二位救美英豪路南行,村落逐渐稀疏、近似荒僻,沿路春风送暖,倒是路景致宜人。
路程不近,到地方,坐惯轿子萧彻便下马,改步行。
帛锦理解,回头帮忙牵上萧彻马,在前引路,萧彻随后,两人先后入朔石谷。
阮花痴。
“宝公子昏迷属于旧疾沉疴,与蛊无关。不过话说回来,这蛊现下要解已经不难,只是需最后味引,新鲜芭蕉花。”
芭蕉花?还新鲜?
帛锦皱起眉头,“芭蕉花开夏季,且南疆边境带才有,难道要等到那时?”
“这……”蓝庭为难垂下眼睫,抚搓掌心。
“哦?”帛锦拧眉,看着萧彻慢慢下沉。
萧彻笑容不减,仍是副人畜无害派头,只是脸色微微泛白:“你可待到山
其内,谷风习习,人迹罕至,却果真梨花盛开,如重雪压枝喧闹无匹。
前头帛锦正经做采花大盗,后头萧彻有品地赏春色,相当不务正业。
走着走着,萧彻忽感脚底滑软,低头却见自己陷入沼泽。
帛锦发现异样转回身,本能出手要救萧彻,手伸到半,却生生顿住,长睫下眸光流转:“段子明是你杀?”
梨花树下,气氛瞬时凝固。
萧彻探头瞧阮宝玉气色,凉凉地发出声叹息后,转向蓝庭:“这样延误也不是办法,不如蓝夫人再好好想想,说不准有其他药引能代替。”
隔会儿,蓝庭眼睛忽地亮,抿唇笑道:“想起来!惊蛰前,能用大量白梨花代替。惊蛰过,就不顶事。”
“后日才惊蛰,来得及。”帛锦点头,睨萧彻眼,“记得南郊朔石谷有片梨树林子,萧少保与同去吧。”
萧彻诧异,所谓英雄救美戏码,向来是孤胆侠士长氅迎风,单刀赴会,帛锦怎可能非要拉上他这个局外人?
转而,他又从容笑,“侯爷是怕趁你不在,对醒来阮宝玉对上下其手?还是怕如春季幼兽撒野,圈地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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