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翎这人耿直,素来不会转弯。还望日后圣上开恩,莫要让他陷入党争。”
“这说那日没有看错,你撕破脸皮咄咄逼人,就真是要求死。”
帛锦又是沉默,紫眸迎光,里面是片静谧。
“圣上说生无可恋似。不过确实,好似确实没缓过口气来。”
“人生在世,总归
萧彻又是顿,没有接话,只将杯举起,递到帛锦跟前。
“石孟,定邦侯,你东厂所谓冤死第个忠烈。其实你知道,这人胃口极大,仗着自己开国有功又是国舅,监督盐道时候,贪无数银两。”过许久萧彻才道,双手握住杯口,贪恋那点暖意。
“其余那些事,不想再说,但是知道,那些死在你手里,都是该死,都是些想动却又不能动角色。”
“他们,不都该死,至少有小半并不该死。”帛锦终于接过话。
“知道。”萧彻低头,淡淡笑:“这小半不是该死,而是必须死。他们不死,位子便不能稳固。”
可寒凉,却依旧挥之不尽。
“什时候处死?明天?”帛锦缓声,嗓子照旧嘶哑。
“是明日,午时,玄毅门外凌迟。”
“哦。”
“除哦,你就没别可说?”
死。
这个裁夺萧彻过很久才给,而且是在群臣不断催逼之下。
彼时寒冬,帛锦人在诏狱,已经被关整整五个月。
等萧彻这夜到访时候,帛锦已经三日没进水米,人瘦得形销骨立,半倚在墙,早没当日颠倒众生模样。
而萧彻身体也每况愈下,本想悄着声进来,却到底没能忍住,没进牢门时候就急促咳阵。
“那裴翎呢?”略停之后萧彻又道:“他呢,你觉得他是该死,还是必须死?”
“裴翎素有帅才,当得大用,唯缺点就是性子过于耿直。”
“那你又为什害他,非要定他死罪?”
帛锦沉默,掌心握着酒杯,却是不喝,只是眼看着那热酒分分变冷。
“你想求死,对不对?死前参裴翎本,那他对你便断念想,从此便能心意跟,是不是?”
“说什?说,这事还有商量吗?”
萧彻摇头。
帛锦嘴角很含蓄地弯起来:“那说什?说,皇权就是皇权,皇上就是皇上?”
“说你冤屈。”
“请问,又有什冤屈?”
昏黑里帛锦闻声慢慢睁开眼,紫眸逆着烛光,却是依旧璀璨。
萧彻顿顿,挥手遣退太监,自己端托盘走进去。
帛锦依旧无话,不知是太过疲累还是真正无言。
“想来陪你,和你喝喝酒,最后次。”萧彻走近,将托盘放下,慢慢开始斟酒。
酒看来烫过,还很温热,在昏黑牢房里慢慢蒸腾出脉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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