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你睁眼就是这个不真实。那是美国腹地,就是美国中部地区,很美很美,自然风光很好,你下公路就到树林里去,到秋天时候,地上金色落叶就可以几寸厚,走在上面,很不真实,充满假象,觉得这地方怎那不真实。十八年后还是那样,它真是非常安静,却是生活中大转折。你要叫五十地说,它对到底有什促进和改变,还真说不出来,可是这段经验真是很奇异,就好像你本来是好好地在生活着,突然间就出现特别突兀,特别没有连续性,上文不接下文这种东西,这段东西。
张新颖:后来那些次出国就没有这样感觉,没有把自己生活打断,横插进来段内容感觉吧。
王安忆:那个时候出国机会不是很多,在三年以后才第二次出国,去德国,那次待得也很长,待两个月,德国那小地方待两个月。到德国以后就觉得其实美国挺没有历史挺无聊。后来就是频繁出去,九八七年以后就开始频繁出去。现在回想起来,好像那个年代哦,整个八十年代时候,生活真是蛮活跃,老是在跑,好像老是在奔波,或者是出去旅行,而旅行都很长时间,个月两个月这样子,然后就回来写作,生活就在旅行和写作之间往返。到九十年代好像就变化,慢慢地变化。
张新颖:变成什样状态?
王安忆:感觉从九十年代慢慢开始变化,到现在,就觉得已经比较安定,现在好像找到节奏。在这之前,在四十岁之前,好像觉得时间是无限,而现在吧,真是会觉得时间很紧张,会有种紧迫感。所以不敢浪费时间,特别不敢浪费时间。
张新颖:那觉得,不敢浪费时间这个感觉,就是比较典型中年心态。就像你们啊,你们这代人,其中有几个已经写这多年,但还直直这样写,让你写下去动力到底是什呢?
王安忆:这肯定不是思想觉悟问题,就是种需要,真是把写作这个东西看得很重要。
张新颖:在你就是种需要,那就肯定不是个外来推动力,现在像你们这代作家,从外在方面来说都很成功,世俗东西差不多都满足,那你还这样写下去,肯定不是为世俗需要。
王安忆:有也是有点,因为人总是俗人,有时候会有,很少,有点,就是要证明自己蛮优秀。当做上海作家协会主席时候,自己其实心里面在害怕,真很害怕,有种命运感,是不是从此就不能写,因为很多人当官都不能写,虽然其实也不算什官,但是有种命运暗示样,挺恐慌,怕自己写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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