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过篇短文,专门讲这个小说,就讲这个红围巾。
王安忆:红围巾是很重要。他讲五六个小说,全是红围巾这类东西。红围巾,它是真实和不真实个环节,这是特别重要东西,有红围巾,事情就变得可能。其实所有神话,都是要有个不可能到可能环节,没有这个环节,就无法自圆其说。他那天都是讲这个环节,但是他不是很有准备人,他讲得不大清楚。下面人听不懂,就觉得他在瞎讲。
张新颖:他是讲写作当中体会,那大部分人是不写作人。
王安忆:这种场合也不大适合讲这种题目。那天对倒是很有吸引力。就像《聊斋》,很多民间鬼故事,都要看你这个红围巾怎处理,你怎把这个岔口给处理好。
张新颖:那这样讲,有没有可能这就变成个技术问题?要写到个什东西,正好想到个红围巾?
王安忆:现代小说是有技术问题。比如有个日本女作家,写过个小说《蟹女》,就觉得她把这个问题解决得比较好。她写个精神病患者,对着个医生讲她幻觉,这个人病是种妄想狂,她总喜欢多,喜欢极其丰饶景象,她向医生讲述,都是多意象:个是她小时候,战后没什衣服,她就和小朋友在车库里用纸剪偶人衣裙,越剪越多,铺天盖地。再个印象,元旦时候,他们日本人有个登山仪式,早上天不亮就开始登山,到天亮,回头看,人是越来越多。还有个意象,小孩子玩方舟游戏,想象们造个方舟,先上来对小孩子,然后对狗,对猫,《圣经》里不是说要个公个母,都是对嘛,又是很多。最后出来意象,她觉得自己不停地生孩子,生好多孩子,胎接着胎。谈话时候总是中午,医生在吃便当,便当里肉汁也是很多。就这样她老是给特别丰饶幻觉吸引,她以精神分裂幻觉解决真实和不真实过程。但也许并不算什,可贵是她幻觉是个程序井然世界,有逻辑推理过程,是有机关。现代小说都是搞这种鬼,其实是不喜欢,就是机关算尽。但如果它有好东西出来,也挺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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