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颖:那你说重要,就是十万字这个形式?
王安忆:表面上是个形式,或者说篇幅,内里却是个结构问题。这个长篇虽然不长,是个小长篇,你说是长中篇也可以。但它超出惯常中篇五万字规模,开始摆脱惯常长篇结构上编年方法,不是依赖时间自然长度来填充篇幅,它是写事情。
张新颖:它虽然不是编年,但还是写个人怎步步地到现在这样个境地。
王安忆:这就是故事结构。前面《流水三十章》也好,《黄河故道人》也好,都是从小写到大,所有事件都是以个人历史来链接,这有着先天合法性。《流水三十章》应该有个事情,但没有太多材料,所以还得依靠时间。时间可以允许有不那严格情形出现,故事却要求逻辑谨严。《米尼》对作用蛮大。
张新颖:它比较清楚,也简单,有个很核心东西。
王安忆:它很单纯,其实这个故事就是写米尼和阿康这对男女。阿城看这篇小说,他评价蛮高,他挺喜欢。
张新颖:他怎说?
王安忆:他没有单说这篇小说,只是说是个异数,说是中国小说家里异数。他很喜欢看小说。《米尼》以后,停年写作,当时心态特别不好,似乎是,面临个时刻,需要重新安置自己感情与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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