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牵牛花》里写得十分细致。因为是实际种花观察出经验,读来很有趣味。“但兴趣并不专在看花。种这小东西,庭中就成为系人心情所在,早上才起,工毕回来,不觉总要在那里小立会儿,那藤蔓缠着麻线卷上去,嫩绿头看似静止,并不动弹;实际却无时不回旋向上,在先朝这边,停歇再看,它便朝那边。前晚只是绿豆般大粒嫩头,早起看时,便已透出二三寸长新条,缀着两张满被细白绒毛小叶子,叶柄处是仅能辨认形状花苞,而末梢又有绿豆般大粒嫩头。有时认着墙上斑驳痕想,明天未必便爬到那里吧?但出乎意外,明晨已爬到斑驳痕之上;好努力夜工夫!‘生之力’不可得见;在这样小立静观当儿,却默契‘生之力’。渐渐地,浑忘意想,复何言说,只呆对这墙绿叶。”
这样日看三回日子没有多久,牵牛很快缀满架,爬到竹竿最高处,抵着阳台玻璃,无处可去,因为自身重量跌落下来,又昂扬地攀着之前藤上爬上去,在竹竿顶上形成个重重端头。到五月底,已打细长如钉螺般花苞,有天早晨去阳台上看,忽然发现第朵花已经开过。志贺直哉在他《牵牛花》中写:“向不觉得牵牛花有多美,首先因为爱睡早觉,没有机会看初开花,见到大半已被太阳晒得有些蔫,显出憔悴样子,并不特别喜欢。可是今年夏天,早就起床,见到刚开花,那娇嫩样子,实在很美,同美人蕉、天竺葵比起来,又显得格外艳丽。牵牛花生命不过两个小时,看它那娇嫩神情,不由得想起自己少年时代。后来想想,在少年时大概已知道娇嫩美,可是感受还不深,到老年,才真正觉得美。”然而小时候在菜园里种牵牛花,并没有特别觉得它易凋零,至少在半上午之前,是开得很精神。大约种在花盆里,终究不及直接长在泥地上精神健旺。
于是第二天起得很早,醒来第件事便去阳台看,终于在凉爽清早捕捉到花尚未凋谢样子,薄薄蓝紫颜色,中间点缀着紫红斑纹,并没有像收种那架牵牛那样带着荧光蓝色,花也没有那大。然而毕竟是自己种花,心里还是很满意,虽然这快乐并没维持多久。不久便发现牵牛叶子后面长满密密麻麻如点状黑色小虫,底下叶子已经被咬得发白乃至泛黄脱落。心下愕然,因为在从小养花经验里,是没有牵牛生虫这样事——大概还是因为封闭阳台不良于通风,所以生虫吧。充满愧疚地去花市买药和喷壶,回来兑好药水,戴着次性手套,耐心把每片叶子正反两面都喷上药水,如是三次,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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