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如何“做业务”。偶尔有个潮汕同事带着们去见客户,教们如何“谈单”。中午们起去吃八块钱碗鱼丸米线,他好心而又矛盾,很不屑地看着们这两个远道而来女同事,说在他家乡女人都不能上桌吃饭。
们和深圳两个同事住个屋子,原有床不够,在客厅里临时搭张小床给睡。害怕长胖,每天晚上只吃半只柚子,由此练就手剥柚子本领,可以把柚子瓣剥得很干净。看本从南京图书馆借来很旧、厚厚《废名作品集》,柚子香气极清,有时候就沾到书页上。看得很慢,常常躲在书和被子后面与人打很长时间电话。慢慢就连深圳天也冷起来,商场里挂出薄棉袄,到处都是“铃儿响叮当”圣诞乐。直到旧历年底,们才坐同趟卧铺回去,时辰正与来时相反。第二天清早醒来,车子正入安徽,是茫茫隆冬景象,田里收割净尽,落着薄薄霜气,远处田埂上几排水杉,叶子红得如同铁锈。有妇人走来田间菜园割菜,见那田边稻草堆中间插根木棍,和们乡稻草堆形制不同,起点微薄怀乡心思。对卧铺印象至今很好,大约便因为寥寥可数几次坐卧铺路程,都经过皖赣遥山远水吧。
到后来便是干净整洁动车、高铁。动车才出现时,样子做得很大,每个座位发瓶“冰山矿泉水”,穿红色制服、戴紫色小帽乘务员在车厢前自介绍,“很高兴为大家服务”。渐渐都脱形。只有人变化真切,起初是厌烦有人搭话,上车便塞上耳机,慢慢坐车人也都不说话,坐定就掏出平板电脑看电影,或是刷手机,实在没有信号时只好发发呆,看看窗外,趴着睡会,挣扎着醒来三秒,又睡过去。如今常常从北京到南京,四个小时车程,竟也开始觉得漫长,唯有坐在窗边时,可以稍觉宽慰。看着窗外望无涯麦地或玉米地,点点变成起伏山田与水塘,才终于放下心来,知道是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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