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在外面吃惊说:“那哪个在家田里干事?在逮鱼?那是赵黑蛋家儿子吧?”声音未落,只听见爸爸把筷子扔,人已到场基上,远远对着田里人大喝声:“那田里不能逮鱼!你在田里那踩,等下怎撒稻种!”过会,大概田里人讪讪地上来,只有爸爸还在生气。问三姐为什,三姐说:“孬子吧,田里踩得尽是脚印子,等下稻种不就撒进去吗?”
午后田间水已渐渐放尽,远远看去露出灰色泥面。爸爸从田里回来,问他怎还不撒稻种,他说:“撒不,起风。”仔细看前面小块水塘,果然起均匀縠皱,不禁疑惑:“这点风也要紧吗?”爸爸说:“主要还是雨——雨又下大,会又刮风,又下雨,稻种撒下去风把水吹,稻种全部吹到起去。那田里土又搞得不平,水放才看得出来底下全是窝啵凼,下午还要把田整遍才能撒。”家里没有耕田机器,这几亩田原是前几天爸爸请人来做,“就是请人家搞,大机器搞不匀,今天水放才看出来。还有他们刚逮鱼踩脚印子,也要去荡平。”问他请人家搞田多少钱亩,他说:“价钱不样,有要百,有百二,没问。”
过会爸爸在门口脱胶鞋,赤脚穿拖鞋。说你干什,不冷吗?他说,下田啊,冷什?而已冷得穿姐姐外套,犹觉春寒恻恻。说:“不能穿胶鞋下去吗?”他说:“那哪行,那不踩得全是洞吗?打赤脚踩泥巴眼小些。”面把裤脚卷到膝盖高处,就这样扛着刀耙到田里去。过很久在门口遥遥看见他站在田埂上,用力用刀耙把离田埂不远泥面捣成更细腻平整。家里事情忙完,妈妈拎些鸭蛋,和三姐起去坝子上外婆家,顺便去舅母家拿舅母送们梅干菜,面嘱咐在家看小孩子。过会,愈发觉得冷,人在床上坐不住,不由自主要滑到被窝里去,却又睡不着,只是呆看手机。等两个小时,妈妈和三姐终于回来,头发被雨水打得湿漉漉,拎大篮做粑粑蒿子(五月艾)。见不禁欢喜,说:“你们已经把蒿子掐回来吗?掐这多!”妈妈说:“哪里是,就上面那把,回来塘埂上掐,底下是梅干菜和家奶奶菜园里掐茼蒿。”拿筲箕篮子来装,果然只有小小篮。恐怕不够做粑粑用,妈妈和三姐拿伞和剪刀,又去村子另外边塘埂上去找。又过好久,终于回来,却只有连篮子底都盖不满点野艾蒿和几根鼠曲草。惊讶怎才这些,三姐说:“找不到啊!童家坟山那边恐怕多些,妈妈不敢去,们就在三坝埂上找圈,也没看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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