倭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好运。他
在1939年那个夏天,倭讷意识到:既然已确认船板胡同28号就是罪行发生地,那他别无选择,只有亲自造访。这是女儿最后去过地方,他觉得去追寻她踪迹是自己责无旁贷义务,而且他也需要亲眼看看那个地方。
他先去27号,打算和奥帕里纳夫妇谈谈。他毫不怀疑这两人对隔壁发生过事清二楚。倭讷对这两口子无所知,只知道他们是白俄。奥帕里纳夫人据说曾丧偶五次,每次都从亡夫那里获益匪浅,使不少旁观者大跌眼镜。倭讷也听说她儿子雅什卡(Yashka)偶尔会加入普伦蒂斯那伙人,同他们起打打猎或吃吃喝喝。当然,奥帕里纳夫人和乔·科瑙夫还曾起经营妓院,直到闹掰。
但当倭讷到达那个廉价酒吧时,发现它已关门大吉。奥帕里纳夫妇也离开,似乎去上海。倭讷进退维谷。
随后他记起玛丽说起过条至关重要信息:28号院里有间普伦蒂斯经常用来举办聚会房间。它在楼,在大院南侧,挨着毗邻船板胡同那堵墙。这间屋子里有张床,还配有间浴室。倭讷之前并不知道这间屋子。他听到说法是楼除前台和饭厅外就没别东西,所有卧室都在楼上。
他决定自己去看看。他本以为那里会上锁,以为任何陌生人或不知道那里做什“生意”人都会被拒绝入内。他之前曾在夜间路过那里,看到过把守门口外表凶狠中国打手。现在,他设法登上28号对面杂货店屋顶。胡同两边建筑物最高只有两层,但从屋顶看过去28号围墙就挡不住他视线,他可以确认妓院布局。
刚从屋顶下来,他就穿过马路,随后吃惊地发现28号临街大门半开,门口也没有打手。他走进去。在中央天井里有几个中国用人问他来做什。倭讷不理他们,迅速踏上右边台阶,走几级后就到玛丽曾向他提起卧室。位俄罗斯老人站在门边,但没有拦下倭讷。
开门就能看到浴室,里面靠墙放着最大号浴缸,另面墙边则有个洗手池。经过前厅就可来到卧房,它相当大,中央放着张大双人床。屋里还有个衣柜、个梳妆台和几把椅子。倭讷注意到其中把椅子腿看起来似乎曾被折断,然后又用金属支架修好。
他回到天井,环顾四周,再次无视那个俄罗斯老人和那些中国用人。有个中国男子在楼梯边厨房入口旁站着,向这边看过来。倭讷向他走去,希望这就是那个厨子,那个他密探、日本宪兵队和中国侦缉队都没能找到厨子。
“这里有叫陈……陈庆春人吗?”他问那人。
“就是。”[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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