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好山河不能平白葬送在你们韩家手中!
华容头靠辇棂,慢慢将扇展开,“落音,定要记得活着回来,回来为奔丧。”
扇面全开,面上“殿前欢”三字清晰如昨,华容露笑,眼眉弯弯,“韩太傅,这世上没那便宜事!”
原先清朗天黯淡下来,刺目光也逐渐被浮云遮住,消失不见。
皇宫城桥之上,风卷残叶。
韩朗掏耳,心里直怪韩焉死前,居然把几个刚毅爱直谏老臣招回,给他添大麻烦。
“韩太傅因为陛下病情,严令不得上奏!”
“那——林将军,你想怎样?”
“臣还是那句,朝国土容不得外族践踏!臣自知有罪在前,此次请缨,愿意战死沙场!”落音逆风干吼。
额前冕旒晃动,华容摸着额头伤,发丝好似粘住血。“如果就这拒绝你,就太不仁义,林将军你说对不?”
跪在辇外林落音顿时愣住,仁义?这话又从何说起?
龙辇路颠簸。
脱离韩总攻温暖怀抱,总受奇迹般地被冻醒。
他茫茫然地瞅着四周,又摸摸穿在身上龙袍,眸光流转,只见自己标牌扇子被搁放身旁,时间也弄不清缘由。
“月氏犯境,请皇上即刻下旨出兵讨伐!”龙辇外清脆声掷地,华容心惊,是林落音!“臣恳请皇上留步!”d8
龙辇终于停下,内侍隔帘迟疑地回禀,“皇上,林将军跪在道前,挡住去路。”
“就你们这样老骨头也想闯宫?”
“太傅,应尽忠劝皇上早日应战。”众老臣俯首,毫不回避。
“心情不好,滚远些。”韩朗表情提示明确着:乃疯狗只,请各位珍惜生命,保持距离。
众人沉闷下,其中位老臣终于发怒,伸指大骂:“你这是陷陛下于不义,他日地下必会遭祖先责罚!”
韩朗声音变得狠毒,“滚!”
坐在辇内华容笑道,“朕意思就是准奏,只是朕还有句话,望林将军记得。”
“臣洗耳恭听。”落音余光偷窥,帘那头得人影,似乎很熟悉。
“是铮铮男儿话,就记得要活着回来……”
林落音连忙低头,声似钉穿大地,“臣遵旨。”
龙辇终于掉头缓行,周围人似乎都松口气。
华容“嗯”地应声。
“是臣该死,知皇上病重,可树倒倾巢,望皇上三思!”道前落音再次抢言。
华容虚弱地伸出手,微挑帘角望去,只见林落音垂首跪地,官服右臂空荡垂地。
他突然有种想笑冲动,鼻头却发酸,这傻子连伏地参拜也直像紧绷弓弦,虽因他低头,让自己瞧不到脸,但亦能想象出他表情有多严肃。
“月氏又犯,如何朕从来不知?”华容声音相当沙哑,心里已经万分明确自己扮演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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