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没有鹿临川,自己也是要找上门去。
“大人……”见叶千琅脸色恹恹,吐纳亦无声息,罗望将后话咽下,轻叹口气,转身守在房门口。
日头渐渐向西,投下片斑驳光
叶千琅以手指抚摩对方脸上疤痕,语气淡漠得仿似议论别人生死:“这些年几乎修习遍天下所有纯阳武学,可惜无有用,只怕这体内寒毒最多也就能再克制三个月。”
“三个月后呢?”
“三个月后非疯即死。”
罗望心急道:“大人,难道就无别法子?”
“法子倒或许还有。”叶千琅看似并不愿就此多言,抬手于对方脸上轻拍下,面上薄薄带两分倦意,“你且出去守着。”
琅体内寒气平息,抹抹嘴边血迹,重又盘坐运功,而旁罗望已力尽伏倒,冻得像条腊月里蛇。
半晌才勉力爬起,竟还责怪自己道:“卑职得空便修习乾坤十二经,奈何卑职资质平平,始终未能参破此经奥义,不能为大人驱散寒毒……”
“你非是资质平平,却是想太多。”叶千琅再次睁开眼睛,虽说脸色比方才稍好些,可看着还是白森森若个死人。
眼下俩人挨得近,叶指挥使寒毒发作险些入魔,也难得卸下那身高高在上威风,双眼睛扫过去,倒定在对方脸上。
罗望忙低头道:“卑职不敢。”
又闭上眼睛,这下却非是再修习什春秋刀法里内功,而是两掌向上置于膝上,看似入禅定。
人已入定,心却难得不太平静。
叶指挥使生来就是冷性情。想这路迁升、几易其主,大半也要归功于这对人不亲、不信性子。实则倒不是为名利曲意为之,想他幼时遭遇“禾稼不登,人皆相食”灾年,亲眼见父母姐姐挨个饿死,还能靠着刨树根、掘鼠洞等法子活下来,可见这人对人间亲情虽无十分执念,求生本能倒如兽类般。
眼下寒毒发作苦不堪言,叶千琅不由想起先前与那人并掌之感,按说他十七岁已任职锦衣卫,期间见过各类武功各色高手,却从未见过这般浑厚精湛内力,至阳至劲,恰与五阴焚心决相生相克……
刀连城。
忽感右眼亮,原是叶千琅撩开他片挡脸头发。
只见那发片下掩着块烧伤疤痕,肉芽狰狞,生生毁张本当英俊脸。
这只手美若寒玉,指尖毫无温度,蜿蜒摩挲过他面颊。
许是沙,bao之后常见,bao雨,屋内闷得异常,几欲令人呼吸停滞。
双漆黑凤目近在咫尺,罗望心虚自己样貌太丑,不敢撄其目中锋芒,只垂着眼睛岔话道:“便是个月前,卑职还能以乾六经内功为大人稍御寒气,如今却毫无作用,莫不是这五阴焚心决阴毒已周流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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