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龙跃赶上去跟他打招呼,问他谢岚山情况。沈流飞缓缓睁眼睛,像是听见他话,却字不发。他神态前所未有疲倦,还有些悲凉,好像他才是那个受重创人。
后来还是听随救护车去现场护士说,谢岚山被抬上担架送进医院时候,很平静,像睡着,如果不是汩鲜血从他耳道里流出来,你会真以为他只是睡着。
再后来陶龙跃想要陪夜。谢岚山亲妈在精神病院,身边没有亲故,陶队长担心护工照顾不周,直接把案件卷宗带进病房里。他对沈流飞说,这两天沈老师没合眼睛,实在辛苦,接下来就由来照顾阿岚吧。
沈流飞凝神看着陶龙跃,用既客气又不容置疑语气说,不用,来。
陶龙跃当时被沈流飞这种异样态度震慑住,没声辩就走,事后回想起来,才觉荒诞得很,个认识谢岚山不足个月外人,居然把他当外人。
“没有,”沈流飞很不客气地否定道,“只看见个撞得半死男人,由颅内出血引起肢体抽搐、小便失禁——”
三个护士全笑起来,这样画面不堪想象。
“咳咳,”谢岚山赶紧咳嗽两声,打断姑娘们不雅脑补,另起个话题问沈流飞,“李睿案子怎样?”
“他已经垮,”沈流飞说,“没有再跟警方斗下去意思。”
这案子到这个时候才算尘归于土,两个人没聊两句,陶龙跃就进来。没空手来,给谢岚山带来袋苹果袋梨,问护士有没有水果刀,他要亲自给老友削水果。小护士没回答,反倒嚷起来:“探病不能送苹果和生梨,苹果谐音‘病故’,生梨就是‘生离’,太不吉利。”
可当谢岚山度过危险期醒过来,沈流飞倒不见。请个几天假,据说飞趟美国。
陶龙跃不只是为探病而来,习惯性地点着根烟,还没来得及吸上口,又被眼明嘴利小护士通数落,不准他在病房里抽烟。
“你这小姑娘真是!谈案子不来支烟,多不痛快!”陶龙跃手忙脚乱地把烟掐,嘴里淡出鸟来,拿起苹果在
“还有这说法?”陶龙跃扭头看谢岚山眼,想到谢岚山当日重伤样子,心慌却嘴硬,“他命硬着呢,车子侧翻下高架都没死,还能被这点封建迷信恁死?”
眼梢扬瞥见沈流飞,陶龙跃挺郑重地补充句:“沈老师,多谢你救这小子命。”
“哪里,”沈流飞说,“应该。”
那天,陶龙跃第时间得知谢岚山撞车消息,但当他料理完手头公务赶去医院时,却发现沈流飞早已坐在手术室外。
医院常见那种塑料椅子上,沈流飞闭着眼睛,仰头后靠住墙壁。他脸上有点血迹,手上、头发、衣服上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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