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终还是没打开那个档案袋。
能拖天是天吧,谢岚山暗骂自己,孬种。
谢岚山胡思乱想通,想梦里那个白衣女孩也想沈流飞,完全没留意个女孩急匆匆地从骑着自行车冲出来,待反应过来脚踩刹车,人已经撞上。
万幸还是带脚刹车,自行车呛啷声倒在地上,女孩似乎没大碍,还能挣扎着站起来。
谢岚山惊得七魂去六魄,忙从车上下来,赶到女孩身前:“你要不要紧?”
熬过又个漫漫长夜,谢岚山打电话约唐小茉,开车送她去机场。
九月尾巴阳光线线,去往码头那条马路笔直而宽阔,沿路种植北美枫还未到深秋就已陆陆续续刷上红漆,层层绿中透出点点红,绚烂得不似人间。
正是枫叶荻花秋,窗外好景色两个人都不顾上欣赏,谢岚山偶尔扭头看唐小茉眼,小姑娘愁眉不展,在他身边凝神坐,往外辐射全是疲惫、阴郁这类负面情绪。
把人送到码头,唐小茉与谢岚山拥抱,说她只是出去散散心:“你别担心,过去十来年都是这样,像是颗随风飘荡种子,哪里落下就在哪里生长,没准儿哪天想明白,就又回来。”
女孩儿努力微笑,可怎也止不住眼角溢出晶莹泪珠,谢岚山抬手轻轻拭掉她眼泪,可很快她再次泪水盈睫,谢岚山只好抬手,又为她擦拭遍。
“……没事,擦破点皮而已。”女孩腿上大块乌青,肘弯都破皮留血,时半会站都站不稳。她背包里掉出些东西,她又蹲身下去,件件捡起来。
“是警察。”谢岚山亮明身份,关切地问,“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不用,还赶时间。”女孩似乎时间紧迫,慌忙把散落物品收回包里,扭头要走。可没走出两步,腿崴,人
像在沙海里拾掇珍珠,唐小茉说许多自幼跟爷爷生活片段,看他做艺为人,都是腰板挺直铁骨铮铮,说到最后她终于哭:“不明白……”
她还是想不明白,想不明白孜孜以求几十年坚守怎会朝崩塌,是人心变,还是世界变,她想不明白。
谢岚山微蹙着眉,全程耐心倾听,当片红透枫叶飘落在唐小茉肩头,他就伸手替她取下来。
“唯人心与这个变化世界是禁不起追问,如果们抓不住支疾飞箭,倒不如留在原地,守候片静美落叶。”将这片美丽红枫叶珍而重之地交给女孩,谢岚山微笑说,“今年秋天会特别如火如荼,赶得上就回来看看。”
送罢唐小茉,谢岚山按原路返回,他开车开得不够精神集中,心情始终沉重,昨个夜过得太过漫长而煎熬,他宿没合眼睛,眼下已经精疲力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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